周一清晨的白鳥澤,甯靜而祥和。
學校依山傍水而建,除了舒适豪華的校内設施外,自然環境也一樣優越。
飛鳥集體沖出樹梢,由雅緻環境帶來的這份幽靜,頓時被一聲驚叫刺破。
“诶??!!你真穿這個出去見人了嗎?”
面對身側手機屏幕展示出來的照片,天童向後跳了兩步,很誇張地用手掌覆蓋雙眼,完全不願正眼直視,隻透過指縫時不時瞥上幾眼。
因為兩個人班級離得很近,一到下課時間,天童覺就召喚牛島出來詢問八卦。
“是的。”牛島若利神情淡定收回手機,“還有,天童你剛才聲音太大了。”
現在是課間時間,走廊上路過的學生被天童覺的聲音吸引,疑惑地向這邊看來。
“家裡周末有親戚來訪,所以才沒時間管若利同學,沒想到你會穿成那樣出去……”
努力壓低了音量,但天童覺腦中還是不自覺浮現出剛才的畫面,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可回應他的是牛島若利不解的眼神。
“我那身衣服怎麼了?”
語氣和眼神都無比認真,不像是故意裝傻充愣的樣子。
“濑見說很好看,望月和及川也說很好看,我覺得也沒什麼問題。”牛島若利補充道。
天童覺很快就捕捉到了關鍵詞:“等等,濑見和及川?”
他倒是能理解望月佑子會為了不讓前輩丢臉,昧着良心說好看。
但後面提到的這兩位過于重量級了啊……
“嗯,是濑見幫我搭配的。”牛島若利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我們那天在街上碰到了及川,他也很真誠地肯定了這身衣服。”
“啊……嗯嗯。”
此時此刻,腦内已經自動出現這二位的音容笑貌,天童覺不由自主地發出意義不明的感歎。
濑見英太,雖然能在情人節收到很多女生送的本命巧克力,但是擁有超越鬼神級别的獨特衣品。
而且,正如他對自己帥而不自知一樣,他對那超絕衣品醜而不自知。
至于及川徹,以之前他平時衣着打扮,和比賽候場會偷偷對牛島若利做鬼臉等諸多表現來看…….
他絕對是故意這麼說,想以後讓牛島若利繼續出醜。
“若利同學,你怎麼會相信這兩個人啊?”天童覺無奈地歎了口氣,“話說回來,你和望月相處的怎麼樣?”
牛島若利思索片刻,回答道:“很不錯。”
“這周周末我們還要出來一次。”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背後正好響起上課鈴聲。
天童覺想要繼續往下問,但迫于現實,隻得匆匆叮囑一句:“周末千萬别再穿那身衣服啊。”
“還有,最近有些不良不知道為什麼聚集在我們學校附近找人,你們出去要記得注意安全。”
牛島若利點頭應下,轉身返回教室。
剛才一直是天童在問問題,其實他也有問題想問。
垂下雙眼,眼前開始浮現周六傍晚的場景。
在他抛出邀請後,望月佑子轉過身,抿着唇開始思考。
周邊寫字樓玻璃折射出十字形光芒,暖色的天空将她的發頂染成橘色。
她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擡起雙眼,無比鄭重嚴謹地說出了那句——
“好的,兄弟。”
時至今日,牛島若利還是不能理解“兄弟”這兩個字的含義。
…….
時間來到周四,白鳥澤保送生試訓仍在進行中。
這輪試訓為期三個星期,為了不耽誤本校的正選的日常訓練,特地把時間放在了周四和周五的午休至放學的時間段。
這段時間倒是把鹫匠教練和領隊累得連軸轉。
伴随着下課鈴聲響起,周四的試訓結束,五色工面色凝重地離開了排球館。
今天又被說了整整一天。
不是被教練罵提肘時機不對,就是說攔網的時候呆頭呆腦,總而言之一天下來,全場罵聲承擔了百分之九十。
五色工一想到之前的宣戰宣言就羞愧難當。
這個樣子别說是打敗牛島學長成為新的ace,就連能不能進白鳥澤都是一個問題。
想到這裡,五色工的心情又沉重了幾分。
排球鞋踏進陌生小巷,躲在垃圾桶後面啃食殘渣的老鼠倏地竄進下水道。
五色工猛地回過神來。
他家離白鳥澤學院不遠,隻要拐過幾個小巷後,再步行十幾分鐘就能到,對于這一片來說還算熟悉。
但這個巷子,他完全沒有印象。
估計是剛才邊走路邊發呆走錯地方了…….
五色工一邊懊惱地埋怨自己怎麼注意力那麼不集中,一邊轉身想要回到正确的道路。
可巷子深處不合時宜響起的口哨聲喊住了他。
“喲。沒見過你的校服,是哪個學校的?”
籠罩在巷子深處的陰影亮起一顆紅點,有人翹着二郎腿坐在壘得有半人高的木箱之上,神色晦暗不明。
是最近莫名其妙聚集在這裡的不良!
“我是附近國中的。”
劣質香煙的刺鼻味蔓延在空氣之中,五色工下意識地開始後退。
巷子裡面有兩個人,從外表來看,肌肉量和身高都不如他。但問題是……如果和對方起沖突,萬一傷到手的話,絕對會影響還剩一半的試訓。
為了能通過試訓,為了能加入白鳥澤,五色工絕不允許自己的身體出現一點意外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