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找樂子的前提是不給别人帶來困擾,過于散漫不僅會害了對方,也會害到你自己的。”
“道理我都知道,但是這樣根本就找不到樂子嘛。”抓了抓頭發,照島遊兒用遺憾的語氣抱怨着,“很快就會膩的。”
望月佑子沒有反駁他:“現在确實是這樣。如果你遇到強大的人,那個想要拼了命都想要打敗的人的話,說不定就不會這麼覺得了。”
照島遊兒聽得一頭霧水。
但在此時,他們拐過轉角,視野瞬間開闊起來。
微風吹皺河面,還在整理廢棄木材的排球部員恰好進入他的視野,眼前再一次浮現牛島若利剛才扣球的場景。
輕盈的步伐,流暢的動作,以及超強的滞空能力。
強大的人嗎……?
照島遊兒停在原地,突然好像懂了一點剛才話的意思。
随後,他握緊拳頭,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向望月佑子的背影喊道:“那個,明天你還是請假不要去學校了。”
“為什麼?”望月佑子疑惑回頭。
“我……那些不良一開始說找到你也不要傷害你,所以我才會參加的。”照島遊兒抿緊嘴唇,不敢擡頭,“當時我光顧着找樂子,就很輕易地相信他們,但現在細想了一下,那些人說不定也是和山本一樣的人渣。”
“我告訴了他們我的推理,大概……明天他們就會在校門口附近堵你。”
“不過請放心,這個是我惹出來的麻煩,明天我會找他們自行解決的!你請假一天,周一回來就會沒事的!”
突然提高了音量,照島遊兒語氣堅定,鼓起勇氣與望月佑子對視。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内心做好了充分的鬥争,覺得就算望月佑子恨他也無所謂。
可很意外地,望月佑子的眼中沒有一丁點厭惡的情緒。
“能卡在垃圾桶裡出不來的你要解決什麼?不怕他們覺得被耍了,把你沉河洩憤嗎?”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其實這件事情起因還是我,就算沒有你,他們遲早也有一天會找上門的。謝謝你提前告訴我,讓我有時間和預期準備。”
“這裡是白鳥澤學院的望月佑子,很高興認識你。”
背對着緩緩流淌金色和面,望月佑子轉過身來,語氣平和溫柔,向他伸出了手。
照島遊兒愣愣地看着她。
然後也伸出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掌心。
“條善寺高中,照島遊兒,以後請多指教。”
…….
第二天的下午,放學下課鈴聲響起。
五月的天氣已經開始出現夏天的苗頭,剛走出教學樓的望月佑子還沒适應外面的陽光,眯起了眼睛。
為了不給大家添麻煩,今天下午的社團活動她随便找個借口請了假。
這件事情畢竟是因她而起,所以也得由她自己解決才行。
不自覺地掐白指尖,望月佑子感覺手心出汗了。
要一個人面對一群未知的人,說什麼不要害怕總歸是不可能的。
但不能逃避,絕對不能逃避。
校門在望,因為刺眼陽光睜不開的視野中,隐約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
“我翹了一節課,總算趕上了!”
照島遊兒見到她,幅度誇張地揮着手,但氣息不穩的發音還是暴露了他剛才的劇烈運動。
望月佑子腳步一頓。
清脆的腳步聲響起,在後面突然出現的一片黑影将她整個人籠罩。
“經理人昨天害我們全員回去寫檢讨,今天又要一聲不吭的請假嗎?”白布的聲音響起,用着漫不經心的語調抱怨着。
望月佑子不可置信地回頭望去。
白鳥澤排球部全員站在她的身後。
大家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運動服,神情嚴肅,有人已經撸起袖子,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抱歉啦,我擅作主張偷偷把事情和他們說了。”
雖然口頭上是在道歉,但照島遊兒完全沒有一點反省的意思。
“前輩前輩,我也來助你一臂之力!”
五色工也從排球館方向沖過來,聲音洪亮,神情堅定。
“不知道試訓過沒過的小鬼快回去,等進了白鳥澤再來!”濑見立馬發出驅逐命令。
“牛島學長也在這裡,我要當白鳥澤未來的王牌,所以要在這裡和他一較高下!”五色工脖子一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白布毫不客氣地回怼:“這麼莽撞的小鬼我覺得進不了白鳥澤哦。”
“白布學長!!這個時候千萬不要詛咒我啊!”
愣愣地看着吵成一團的大家,望月佑子默默地低下頭。
感覺心中有什麼堅硬頑固的東西開始松動了。
此前堅信不疑、為了保護自己、拒絕和别人交流的外殼,此刻被敲出一個小孔,然後瘋狂延展出裂痕。
還有就是……眼睛有點酸,嘴唇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而頭頂卻被不知名的東西敲了敲。
“這位超不坦率的經理同學,這個時候可得昂首挺胸的啊。”
天童覺從吵成一團的人群脫出,用棒棒糖輕輕敲了敲她的頭。
畢竟,馳騁球場的guess monster不難看出别人的情緒。
而在此刻,腳步聲集體響起,強行打斷了争吵,身着各種陌生制服的不良聚集在校門口附近集結,一眼便看到了望月佑子。
猶如死神吹響号角,領頭的不良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望月佑子身上,沉聲開口——
“終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