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華:你這報名費真是浪費了,後面還有好多活動,都好有意思的,你走了真是可惜]
[秦華:對了,那個黑發美女找我問你了,還想要你的手機号碼,我給嗎?]
估計秦華沒給,因為那個女人既沒打來電話也沒發來短信,隻和秦華一樣發了幾條微信消息過來。
何似對此并不意外。
秦華給了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他最後點回和那個女人的對話框,本想冷處理,可看女人發來的全是語音條,正好他閑着沒事,便點來聽聽。
下一秒,女人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但不是通過聽筒傳出,而是通過免提傳出,在整個辦公室裡響了起來。
“194号,你怎麼中途走了?我找你半天都找不到你人,還是問你朋友才知道的。”
何似:“……”
與此同時,辦公桌那頭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何似臊得臉上像着了火一樣,急忙坐直身體,朝辦公桌那頭看去,隻見沈栀和經理也朝他看來。
沈栀沒什麼表情,隻有眉心輕蹙了下,相比之下,經理則要誇張許多,嘴巴都張大了。
女人發的語音條隻有四五秒,一條放完,便接着下一條放。
“我問你朋友要你的電話,他還不給我。”
“其實今晚你剛進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第一次上台的時候,我也是故意叫的你……”
何似按下了暫停播放。
女人的聲音也戛然而止,一時間,隻剩辦公室裡靜得落針可聞。
何似深吸口氣,起身說了句抱歉,他想出去來着,可轉念想到經理随時都有任務交給自己,隻能硬着頭皮坐了回去。
過了片刻,沈栀伸手叩了叩桌面,出聲提醒:“繼續。”
經理這才回神,收起剛才的驚訝,繼續工作上的話題。
等商量結束,經理迫不及待地看向何似,調侃道:“194号,你今晚去相親啦?”
何似看了一眼沈栀。
沈栀認真看着電腦,淡白的屏幕光映在那張好看的臉上,那張臉不帶任何表情,似乎也沒注意經理說了什麼。
“不算相親,就是參加一個活動。”何似說,“還給了報名費。”
“看來今晚有收獲嘛。”經理拿起桌上的文件,一邊擡頭示意何似一起出去一邊說,“你和人家連微信都加上了,這是要處的意思?”
何似跟在經理後面走出辦公室,見經理又用起岑助理的電腦,他順勢也坐到畢助理的位置上。
若是以前,何似不想解釋這些有的沒的,他向來不願意對别人說太多關于自己的事。
可今晚不知怎的,見經理一臉意味深長的表情,他心生煩躁,忍不住解釋:“沒到處的程度,微信是一起上台做遊戲時主持人讓加的,不是特意加的。”
經理噼裡啪啦敲着鍵盤,頭也不擡,拖長音調哦了一聲,一看就是不信。
何似:“……”
他抹了把臉,還要說些什麼,餘光裡出現了沈栀的身影,話頓時卡在喉嚨裡。
沈栀一言不發,直接離開了大辦公室。
何似的目光追到門口,被經理的一道啧聲喚回。
“尿頻、尿急、尿不盡。”
“……”何似無語,倒是想起什麼,走過去問經理,“前些天老闆不是生病了嗎?我感覺挺嚴重的,他看過醫生了嗎?”
噼裡啪啦聲蓦地停下。
經理從電腦前擡頭:“剛才老闆不是在這裡嗎?你直接問他不就行了?”
“我不好意思問。”何似說,“我以為你知道。”
“古代奴才也分主外和主内,我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你該問馬助理,他就是主内的那個。”經理沒把這件事放心上,嘀嘀咕咕地說,“岑晨的電腦屏幕怎麼一直都是這張原始圖?這大草原都看膩了,果然牛馬都是向往草原的。”
何似:“……”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刷到了岑助理的朋友圈,岑助理在枯黃的草原上快樂奔跑。
唉。
紮心。
回位置上坐了一會兒,見沈栀還沒回來,何似想了想,起身去了衛生間,沒想到衛生間的門從裡面反鎖了。
他拍了拍門,沒人回應,便把耳朵貼到門上聽了半晌,隐約聽見裡面響起嘩嘩的水流聲以及連水流聲都遮掩不住的幹嘔聲。
他吓了一跳,又用力拍了兩下門,準備去樓下找保安時,忽然聽見喀嚓一聲輕響,門鎖動了。
緊接着,門被拉開。
沈栀一臉水地站在門後,連額前的頭發都被打濕,他目光冷淡地看着何似:“你要進來?”
何似和沈栀對視幾秒,挪開視線,搖了搖頭說:“我來看看你。”
“我沒事。”沈栀說着,轉身進了衛生間。
何似連忙跟上。
沈栀走到洗手池前,扯了兩張紙擦幹淨手上的水後,又開始擦頭發上的水。
何似安靜看着,等沈栀把臉上的水也擦幹淨了,他才開口:“老闆。”
沈栀沒有應聲,擡起眼皮,通過鏡子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何似。
何似在鏡中和沈栀對視,隔着距離和鏡子,他沒再下意識地閃躲,繼續說道:“十二點了,新年快樂,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