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
“兩間。”
二人異口同聲道。
餘望不解地看着江月明,江月明沒做解釋,隻是又重複道:“一間,麻煩了。”
晚娘掩唇一笑,轉身從儲物箱拿出兩件紅色袍子:“樓上右手邊第一間,二位待會務必先換上這衣服,安全。”
江月明和晚娘道了謝,轉身上樓了。
這房間雖不大,但好在幹淨整潔。
餘望饒有興緻地盯着江月明:“江閣主為什麼非要跟我住一間?莫不是對我…”
“這地方詭異,這樣安全。”江月明直接打斷他,“我睡地上。”
餘望笑着說道:“我倒不介意和江閣主同床共寝,又不是沒睡過。”
江月明:“…”
餘望一邊說着,一邊動手解開了外袍。
“你做什麼?”
“不是讓換衣服嗎?”
江月明皺皺眉,背過身去,不想跟這人再多說一句。
餘望換好那紅色長衫,轉身看到個筆直的後背,噗嗤笑了:“都是男的,你害羞什麼?”
江月明轉過頭,這還是第一次看餘望穿顔色如此鮮豔的衣服。
這奇怪的衣服在他身上竟還有幾分好看,紅色襯得那張臉尤其妖娆。
“你不換?”
江月明搖頭,既然餘望已經換了,他就沒必要再換了,這樣才能知道這衣服到底有什麼用。
即便真是以身犯險,他也無所謂,畢竟想要查到更多,最好的方法就是親身入局。
他起身從櫃中拿出另外的被褥鋪在地上,準備先趁早休息。
卻沒想到一切來得這麼快,剛入睡沒多久,便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了。
似有女子在哭,再細聽,好似晚娘那清脆悅耳的聲音。
循着哭聲來到客棧一樓,門窗緊閉,聲音應是從門外傳來的。
桌上的燭光搖曳不定,櫃面上的香爐幽幽升着暖煙。
江月明鼻翼輕動,長袖猛揮,勁風将那燃着的熏香撲滅。
門外哭聲愈演愈烈,江月明轉頭對餘望說道:“出去看看。”
剛邁出兩步,便覺内力一滞,經脈仿佛被塞進了棉絮。
猛然發覺,那熏香隻是障眼法,毒藥融在蠟燭裡!
江月明用指尖蘸了些茶水,朝着桌上的幾支蠟燭用力彈去,黑暗瞬間籠罩四周。
他緩步走到餘望身旁,餘望不自覺急促起來的呼吸在一陣藥香中平穩下來。
“砰”的一聲,大門被風沖開,大片慘白的月光傾瀉而入。
随之湧入的還有一群面如死灰的男人…關節仿佛被人強行扭轉了角度…
裸露着的手腕、腳腕、頸部都有很深的刀傷,就和墨隐堂遇難的弟子一樣。
不同的是,傷口處都插着一截泛紅的桂花枝。
這群人蜂擁而上,動作僵硬卻迅猛異常,如果被人操控着的傀儡。
江月明和餘望背靠背奮力抵抗,但由于内力受阻,頗為吃力,隻能且戰且退。
這些傀儡中有的隻靠蠻力攻擊,很好對付,應不是習武之人。
而餘下的那些比較棘手,從他們的招式裡能看出許多江湖門派的影子。
來人的目标似乎是江月明,招招緻命,直逼要害。
而對餘望卻隻是防禦抵擋,根本沒有主動出手。
餘望邊幫着江月明邊喊道:“早說讓你把那紅衣服換上,現在後悔了吧!”
江月明岔開話題:“我懷疑醉金桂是個圈套,慕名而來的人都被困在這了,我們現在不是他們的對手,找機會跑。”
正欲往後面窗口退,江月明雙眼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他身形一滞,心道不好,這該死的眼疾偏偏要這個時候發作嗎?
慘白的月色此刻顯得格外刺眼,他痛苦地眯起眼睛。
迅速從懷中掏出條金色綢帶,遮住雙眼。
分神的功夫,幾個傀儡已經将他狠狠鉗制住。
眼前的景象愈發模糊,劇烈的疼痛從眼睛延伸到腦袋。
隐約中他聽到餘望在喊他,卻根本發不出聲回應。
腳下一空,似乎有人架着自己躍起。
再之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那些傀儡雖不傷餘望,但完全可以把他困在原地。
見江月明被他們擄走,餘望試圖沖破受阻的内力,情急之下用力過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隻見周遭怪人忽然驚恐散開,紛紛後退。
餘望用刀撐着自己半跪在地,莫非這些人害怕一切紅色的東西?
想着,他提刀劃破自己的手掌,試圖用掌心接近那些傀儡。
果然那些傀儡如同見了鬼一般,轉身遁入黑暗中。
餘望捂着胸口又咳了兩口血,忽然被地上閃着銀光的物件吸引了目光。
走近看是支發簪,簪頭是隻展翅欲飛的藍孔雀,異域風情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