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冰涼刺骨,實在待不得太久,江月明将那石頭揣在懷裡。
二人順流而下,飄着飄着終于在水底看到了個洞口。
看來這就是出口了?
江月明回手拉住餘望的胳膊,朝着那洞穴深處走去。
“誰?”隻覺得眼前好似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走近一看,才發現隻是一尊和人差不多高的神像。
繼續往前走,四周的油燈和蠟燭越來越多,烤得人臉上直發燙。
到了最裡面終于看明白,這裡其實也是個石窟,隻不過空間很大很開闊。
不同的是,這個石窟被神像包圍了…
石壁上布滿大小各異的神龛,裡面是形态各異的蠻蠻石像,地面上還有幾百尊立像齊刷刷地站着。
“不來不知道,這聖藏窟原來這麼大…該不會又要找什麼機關吧?這蠻蠻瑞獸還真是愛玩啊…”餘望撇着嘴喃喃自語道,“哦對了,剛剛水下撿的那塊石頭快拿出來看看。”
見四周安靜,應該是暫時安全,江月明從懷中摸出了那塊橢圓形的紅色石頭。
竟然,又是一塊火靈珀?
“你說到底哪塊是真的?”餘望一邊反複觀摩着這塊靈珀一邊問道。
江月明盯着那火靈珀,此時有了一個新的猜測。
在水下遇到那蛟龍似的怪物時,他便覺得這次聖藏窟的靈犀仙會一定是被人動了手腳。
有可能是赤雲霄,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聖藏窟本就兇險,足以勸退大部分對自己能力有懷疑的人。
而此時拿出火靈珀作為額外獎勵,那麼留下來的人肯定都是想要靈珀的,而且一定也都有些本事。
等大家進到暗河,背後之人再放出怪物,若是想出去,就一定要想辦法降服怪物。
暗河下面的出口隻有一個,降服怪物後便一定便得到現在這塊火靈珀。
這樣看來,現在手中的這塊,更有可能是真的。
若是幕後之人把他們滅口,再搶走這塊靈珀,出去後也不會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麼此時,這人是不是應該動手來搶了?
耳尖微動,身後傳來一個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江月明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迅速回過了頭。
“果然是你,秦道長。”
那秦道長隻是笑笑不說話,又運起了之前在洛中城外的那套身法。
原本看他還在百步之外,眨眼間,身形便已到了江月明面前,依舊是擡手便出掌。
這次仍然是等那手掌快到胸前時,江月明抽出竹笛在那掌心輕輕一點。
“是你!?”秦道長大驚失色,往後趔趄了幾步。
江月明這才想起,他們臉上還戴着人皮面具。
這面具的質量倒是甚好,在水裡泡了那麼久竟然還能緊緊貼在臉上。
“你也是隐者的人?”江月明緩聲問道。
“隐者?縮頭烏龜罷了,沒有我他什麼都做不成。”那秦道長冷哼一聲,“江月明,我敬佩你的本事,或許我們可以合作,你不是想知道你師兄的下落嗎?”
之前在墨隐堂後山石室中拿到的那本冊子上,土靈珀後面清晰标注了師兄的名字。
若是這秦道長一直在搜尋靈珀的下落,或許真有可能知道師兄的去向?
江月明收起竹笛,佯裝成有興趣的樣子:“無論是靈珀還是厭朱鏡,我确實都沒什麼興趣,隻是順着這些找我師兄罷了,若是道長能拿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這兩塊靈珀也不是不能給你。”
隻見那秦道長點了點頭,暫時收起了要動手的架勢,緩聲說道:“當年封印朱厭的五靈歸元陣,陣眼的位置便是你們幽篁裡的初代掌門,沈飛。”
赤霞宗設計的五靈歸元陣,需要湊齊木火土金水五行命格各一人才能啟動。
其中土為中心陣眼,需要修為極強之人穩定陣法,持續提供力量。
赤霞宗發布召集令後,沈飛便主動找來了。
封印朱厭後,土靈珀自然在沈飛手裡,後來便一直交給楚君懷保管了。
江月明小時候剛拜入幽篁裡時,掌門确實還是沈飛。
不過沈掌門一直都在竹山深處修行,他基本沒怎麼見過。
隻知道沈掌門根骨奇佳,早已突破了常人境界,那時已經百餘歲了。
幽篁裡的事基本都是師兄在打理,後來沈掌門去世後,掌門的位子自然也傳給了師兄。
師兄隻說過,幽篁裡的那面厭朱鏡是沈掌門傳下來的,除此之外,再未透露過任何。
江月明輕輕凝着雙眉:“道長講的不過是些陳年舊事,我想知道的是,我師兄現在身在何處?”
“給你看樣東西吧。”秦道長狡黠一笑,随即從懷中拿出個黃色木匣。
他輕輕打開木匣,隻見一塊橢圓形的石頭,散發着淡淡的黃色光澤,這是,土靈珀?
“我既能得到土靈珀,自然知道楚君懷的下落。”
站在一旁的餘望突然冷冷開口道:“誰知道你這東西到底是真的假的?沅湘城裡那麼多假的火靈珀就是你散出去的吧?”
秦道長看着餘望那張戴着人皮面具的臉,盯了半晌,好似才反應過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不過他并沒有直接回應餘望的問題,而是看着江月明說道:“江閣主,再奉勸一句,小心你身邊的這個人。”
這是江月明第二次聽到類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