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慢着!”本在國外出差的謝遠突然出現在門口,呵斥沈青衣的舉動,“你離我兒子遠點!”
他大步流星過來,拽着沈青衣的輪椅就要把人推出去——結果卻發現自己根本推不動?!
謝遠雙手發力,再次用力——然而沈青衣的輪椅還是紋絲不動。
他擡頭看去,沈青衣也沒有任何阻攔的動作,雙手安靜地擺在膝蓋上,雙腳踩在踏闆之上也沒落地——那到底是誰在堵車!
“你!”謝遠隻能沖到沈青衣面前,擡手怒指,“趕緊給我滾出去!要不是你,我兒子才不會突然病發!我早就說了,你一個瘸腿的,怎麼會照顧人!看看我兒子被你照顧成什麼樣子!快給我滾,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哎呀老謝啊,你冷靜點!秋原現在不好好的嘛。”秦雙朗連忙過去安慰。
謝遠卻是更氣了:“好什麼好!老秦你自己也知道,我兒子之前病情都穩定了!結果他一來,立馬就把我兒子照顧暈了!我真怕他再待下去,我兒子今年都過不去了!”
秦雙朗知道謝遠這完全就是遷怒了,謝秋原的病史無前例,這麼多年研究下來,既找不到緩解此症的藥物,也沒能研究明白病因,沈青衣要真有這本事能讓病情加重那也算是醫學奇迹了。
“我說你冷靜點,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咋咋呼呼……”
“對不起。”沈青衣卻是先開了口,“是我倏忽。”
謝秋原幫他那麼多次,自己卻總想着調查魔煞的事情,根本就沒覺察到謝秋原的病,導緻他在遊戲中突然暈厥——論公,是渎職;論私,是倏忽。
這歉是該道,但不是向謝遠。
“幾位若是無事還請出去。”沈青衣看向謝遠,“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同謝秋原私下溝通。”
謝遠還沒從沈青衣的道歉中反應過來就被趕了客,一愣過後又是怒火中燒,指着沈青衣怒罵:“你算什麼東西!這裡是我家!我讓你滾你都不滾!你讓我走我就走?!我不要面子啊!”
“還說什麼要和我兒子私下溝通!他現在昏迷着,你和他聊什麼?聊寂寞嗎!”謝遠指着床上的人繼續輸出。
秦雙朗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謝遠立刻擡肩卸掉對方的手,回道:“老秦你别攔着我!我沒你那麼好脾氣!這臭小子早在醫院我就看不順眼!要學曆沒學曆!要本事沒本事!要素質沒素質!你能想,21世紀了還有人因為網瘾餓暈過去!這種人别說是當我兒子的朋友,他就是來給我提鞋都不配,我……”
秦雙朗不拍肩膀了,他直接推了推謝遠的臉,讓他親眼看到床上醒來的謝秋原,此刻拆了吸氧機的電線,拿着電花滋溜的那頭比劃着自己的臉。
“喲,我親愛的老爹,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着急忙慌地趕過來是專門來拆散小情侶的呢。”謝秋原靠坐在病床上,笑吟吟地看着謝遠,看着屋裡還沒來得及複原的一切,還有那個、一睜眼就想見到的人。
他勾唇笑了起來,那笑容要多邪氣又多邪氣:“我數到三,閑雜人等再不出去,我就隻能來試試這全新的電擊療法。”
“謝秋原!”謝遠怒吼!
“走走走,馬上走!”秦雙朗直接挾持謝遠離開。
“嘤嘤嘤。”小助手拿起報告跑得比所有人都快。
謝遠不甘心地指着屋裡另外一個一動不動的人:“沈青衣,你還不滾!我兒子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要你陪——”
砰——
在謝遠退出房門的同時,謝秋原已經跳下床,利索地把房門關上。
謝遠對着那扇冷酷無情的房門,喊出了最後一個字“——葬”。
回頭瞪着秦雙朗質問:“什麼意思?!沈青衣還沒出來!他關什麼門!”
秦雙朗理了理衣襟,觑了謝遠一眼,搖頭道:“這意思還不明白?”
他指了指自己和謝源:“咱們——閑雜人等。”
又指了指房門:“秋原和那個沈青衣——自己人。懂?”
謝遠:……不想懂,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