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原眼珠子一轉,貼到沈青衣耳邊狡黠低語。
沈青衣輕輕蹙了蹙眉,開口倒是無妨:“若是原老闆不覺麻煩,于我而言倒是無所謂。”
“成交。”知道沈青衣好忽悠,但不知道他這麼好忽悠,謝秋原偷着樂,眉梢間全是喜事,轉頭朝午虎伸手,重新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沈青衣的商務經紀人,生發秘方的事情直接和我溝通即可。”
午虎看看他家小口吃冰的師父,再看看謝秋原一臉扮豬吃老虎的狡黠微笑,大有一種師父被賣了還在幫謝秋原數錢的趨勢。
他企圖開口提醒一二,對上謝秋原那雙犀利的眸子,午虎讪讪後退,問來了謝秋原的聯系方式,立刻傳消息給自己的父親。
他突然有種——大人的事情就讓大人解決去吧——的既視感。
做完一切,随後才道:“還有件事忘了跟師父說,早上你下線後,沒一會兒就有很多土匪過來屠村!然後就直接走劇情殺,我們都無法插手,隻能眼睜睜看着苦艾村被土匪滅了……最後就隻活了一個謝阿啾——就是那個小鳳凰。”
沈青衣心口一震,往嘴裡塞的牛奶冰都大了一圈,卻也壓不住内心的不安:“怎會如此……”
他以為《問心》的存在是為了改變過去,明明九尾已經潛伏保護在外圍,而且村子裡還有玩家這樣的“BUG”存在,别說是土匪,恐怕就是魔煞打來,都能抵抗一時,可為什麼苦艾村還是被屠了?!
而且隻留下謝阿啾一人存活?這是改變還是未變?
那在他的那個世界,真正的謝阿啾也沒死嗎?
“妖族九尾本欲出手,卻被傳送回妖族。守在苦艾村的玩家也被系統強制抹除存在,隻能以旁觀者的視角目睹苦艾村束手無策的村民被屠殺殆盡——雖說是劇情殺,我卻覺得這或許出自魔煞手筆。”
《問心》完成更新後,沈青衣第一時間趕去苦艾村調查,然而原本熱鬧歡樂的小村莊已經變成一片荒蕪,幾乎看不出來這裡曾經有過一個村子。
沈青衣調查無果,前往妖族詢問當事者九尾,對方并不在乎人類的死活,得知小鳳凰安然無恙被救走後便也松了口氣,再要調查卻沒了消息。
“謝阿啾是被路過的玄心宗門人解救,但之後便沒了蹤迹。”沈青衣也去玄心宗打探過消息,隻不過NPC的反應都是門内并無一個弟子叫做謝阿啾,“師尊,當時在苦艾村,我就有所懷疑,現在寄居在謝阿啾體内的恐怕并不是真正的謝阿啾,而是魔煞——是和你我一樣,從那個世界穿越而來的魔煞。”
謝阿啾的魂魄已入謝秋原體内,并完美融合——當時沈青衣沒能在苦艾村找尋到魔煞的蹤迹,他就懷疑魔煞可能寄生在某人體内,如今整個苦艾村被屠,隻有謝阿啾一人生還,絕不是一個普通小孩可以做到的。
隻是……
“我開始懷疑,魔煞的存在也許是由苦艾村全村人的怨靈、在謝阿啾鳳凰真身的影響下誕生的惡靈、寄生于謝阿啾體内,最後不斷強大、直至吞并鳳凰神力……”
涅槃重生——如此才能解釋魔煞為何次次都在瀕死後實力大漲,以至于到最後整個修仙界都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
“師尊,我懷疑這一切都是魔煞在布局,他是想要一步一步複刻當年的老路,直至恢複自己的巅峰實力。”沈青衣眉頭緊蹙,魔煞如今大概率也和他一樣不複有當年的實力,但沈青衣靈脈近碎難以恢複,魔煞卻是越傷越強,若是一切真的如魔煞所願,恐怕不隻是遊戲裡的修仙世界,現在這個全新的世界也難逃一劫。
清徽看着一臉愁容的沈青衣,再轉移視線——院子外,隐匿魔修身份的謝秋原,正在拔清徽天天用靈力滋養的清心竹竹葉,一幅沒心沒肺還愛搞事的模樣。
清徽擱下酒盞,隔空一個彈指過去,謝秋原用竹葉拼湊的“酒鬼”兩字散了個空。
謝秋原扭頭,眯着一雙無語的眼睛,回看清徽。
清徽吼吼摸着胡須,對沈青衣道:“若是早早得知一切,在見到謝阿啾的第一面,你是否就會奪取他的心頭血?”
謝秋原從院子裡進來就聽到清徽這麼問,心裡倒是頭一次認可這老頭的果斷,隻可惜他這個先下手為強的人也沒能拿到鳳凰的心頭血,隻得到了魔煞的黑乎乎一團霧氣……
謝秋原一想到那玩意兒就渾身不得進,悄悄從物品裡拿出來,趁清徽沒注意随手往他屋子裡的角落一擱——頓時神清氣爽。
謝秋原走到沈青衣邊上,挨着他坐下。
沈青衣對謝秋原自然而然的選位絲毫沒有感知,反倒是被清徽問得一愣,他說了那麼多是想請師尊幫忙分析眼下情況:“師尊何出此言,若是早知一切,我難道不應該先下手化解怨念,魔煞便不會出現。”
“你能提前解了苦艾村的怨念,又如何提前解得全天下的怨念——青衣徒兒,為師的選擇早已明言,隻是你并不愛聽。”清徽捋了捋自己的長須,笑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