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吾約定後，謝秋原立刻下線讓管家安排一頓豐盛的晚餐。

飯點，謝秋原和沈青衣一塊兒吃得滋味。

晚上8點，兩人登錄遊戲，準時出現在清心門後山。

沈青衣借助天吾給的那塊木牌，帶着謝秋原直接被傳送到天吾面前。

天吾打量了謝秋原一眼，便仿佛沒見到謝秋原似的，開口道：“你來了。”

“嗯。”沈青衣跨步而出，将謝秋原默默護在身後。

天吾嗤笑一聲，轉身擡手在身側劃出一道虛空：“隻要你能活着從這裡面出來，我就帶你去修仙大會。”

謝秋原立刻掏出氪金道具，然而窺探不出一絲一毫的信息，所有道具檢索的反饋不是問号就是亂碼。

他小聲提醒：“肯定有詐！說不定是想卡系統bug抹殺你這個角色。”

否則以《問心》遊戲精度，怎麼可能出現那麼多亂碼！

沈青衣自然知道前路莫測，怕是有巨坑：“敢問天吾師兄，為何要阻我前往修仙大會？”

“為何這麼問？”天吾雙手環胸，笑得惬意，“我明明給你去修仙大會的機會了啊。”

沈青衣看向那片虛無境，笑道：“我雖不知前路為何，但卻能感覺到九轉曲和陣的氣息——此陣乃清心門絕學，入陣者需按照布陣者心意行事方可破陣，初級布陣者或許隻能布置妖獸擊殺等簡單場景，但以天吾師兄的實力，給我布下的破陣之路怕是千條道路唯一之選。”

沈青衣轉向天吾，一字一句清冷道：“是以，破陣不難，耗時卻不短——恐怕等我破陣而出，修仙大會編已結束。”

謝秋原瞪大眼睛，那些拿來探索虛無境的氪金道具又紛紛用在沈青衣身上——他發現自己真的是撿到了一個大寶貝，每次都有驚喜。

啪啪啪——天吾鼓掌：“沈青衣，你很聰明。”

緊随其後，突然蕩出強大靈壓，沈青衣和謝秋原頓覺千斤壓在心頭。

天吾好暇以整地看向呼吸不勻的兩人，笑道：“那我也就不和你彎彎繞繞了，我給你兩條路——要麼進去，要麼現在被我殺掉，你如何選？”

“我進去。”沈青衣如此提問，隻為解惑，并非逃避。

“沈青衣！”謝秋原大驚，知道沈青衣藝高人膽大，但系統BUG實在是……難以揣測啊，吞号就算了，反正以沈青衣的實力，重新練号不難，他主要怕的是……這是首款全息網遊，大腦鍊接設備全息沉浸式體驗，之前實驗期間，可是鬧過不少志願者燒壞腦子事件的。

這明眼瞧着就是BUG，謝秋原可不希望沈青衣冒險。

周遭強大靈壓頓時消散，沈青衣拍了拍謝秋原的肩膀安撫一二。

天吾實力深厚，怕是連師尊都不是其對手，但沈青衣相信他至少說到做到，不至于撒謊騙人。

謝秋原還想再勸，卻聽沈青衣向天吾讨要一句承諾。

“還請天吾師兄保證，”沈青衣朝天吾抱拳，“你不會傷害謝秋原。”

不是店小二的稱呼，也不是遊戲ID原野，而是謝秋原。

謝秋原當即意識到沈青衣的盤算，恐怕此次虛無境一行，沈青衣不打算帶他了。

他轉頭看向沈青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喂，說好了要帶我一塊兒的啊。”

沈青衣卻另有安排：“你替我去修仙大會，若有任何異常……”

雖然如此計劃，但其實沈青衣也不知道玄心宗那是否真的有問題，但想來以原老闆的聰穎，想要發現蛛絲馬迹不是難事。

“修仙大會跟我有什麼關系啊。”謝秋原直接拒絕，“我玩遊戲就是來搞事情的，你要是真讓我一個人去，那我就趁着那麼多修仙大佬彙聚一堂，把修仙界一網打盡了啊！”

“原老闆。”沈青衣蹙眉，目光遊轉提醒謝秋原别在天吾面前開玩笑。

謝秋原眉頭一挑，雙手一環，一個動作就擺明了自己不愛聽的态度。

腰杆一挺，謝秋原索性擺爛，肆意妄為地邁開步子走向天吾：“比開挂，我也是不怕輸的。”

狡黠的眸子裡藏着瘋狂和執着，他看向天吾，話卻是對沈青衣說的：“沈青衣，我在乎的隻有你一個。”

天吾微微含笑，下一刻卻猛地睜大雙眼。

出乎天吾意料，謝秋原并非針對他而來，他單純就是過來借道，一個瞬移徑直跳入虛無境中——

沈青衣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意識到謝秋原的意圖，拔腿上前，連個餘光都沒留給天吾，抓着謝秋原也跟着跳了進去。

晚風習習地吹，周遭突然陷入一股詭異的寂靜。

天吾沒想到沈青衣就這樣直白地跳進他的圈套，也沒想過會有人舍命陪君子。

他摸了摸鼻子：“到底還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啊，沈青衣。”

随後擡手收起虛無境，踏步離開。

*

沈青衣抓着謝秋原的衣角，一并跳入虛無境。

兩人頓時進入一個失重世界。

隻不過比起宇宙萬物寂靜，這邊倒是熱鬧花哨許多。

四周圍飄着無數記憶碎片，一塊一塊斑駁光亮，仿佛一個萬華鏡世界。

而每面碎片之上，鮮活映放着關于沈青衣踏入修仙一途前的生活。

那個時候，他還在沈府，還是三朝元老沈修的兒子。

“你小時候還挺像糯米團子的。”謝秋原伸手往鏡中、年僅5歲的沈青衣、圓潤又白嫩的臉頰，狠狠夾了兩手指。

“唔——”正在和太子哥哥搶玩具的小沈青衣平白被人揩了油，小腦袋左搖右晃就是找不到罪魁禍首，最後盯向一身黃袍、也就比自己大了2歲的太子哥哥，一個頭槌撞了過去。

謝秋原連忙收手，咂舌回首，老實認錯：“我以為都是虛假的幻覺。”

但觸感Q彈，就算沈青衣要罵他，也是值得的。

沈青衣笑了笑也沒說什麼，隻是看向記憶碎片裡的自己，眼光流轉，眸子裡多了幾分懷念、和難以察覺的傷感。

他珍而重之地看向這一切，随後倏地笑了起來：“原來如此，為了困住我，倒是下了血本。”

沈青衣拉了拉謝秋原的衣擺，漂浮在記憶之中的他便蕩至謝秋原身旁。

兩人的身體在此處不受控制，像随遇而安的浮遊，謝秋原也不知道沈青衣怎麼就精準地飄到他面前，幾乎肩貼着肩地擦着他，呼吸都好似此吐彼納的，就好像兩人靠在一張枕頭睡一塊兒……

沈青衣一雙清眸多了幾分猶豫，他垂首藏起幾分羞：“讓原老闆見笑了，不過也還好，你跟着來了。”

“哦、哦，是嗎？”謝秋原下意識往後退了退，摸着鼻子眼神亂撇，自帶委屈，“你剛剛還想抛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