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自己會是在怨念盡散的釋然中、謝秋原一次又一次剖白自己的真心中醒來。
如此循環,該是已經發現結束一切的關竅,卻又固執地選擇他——在父親選擇大義放棄沈青衣的這段過往,原老闆,過于耀眼了。
沈青衣擡頭看向身側的殷切期待答複的謝秋原,忍俊不禁,開懷道:“……婚姻大事豈可如此兒戲?先生與我……還是先處處吧。”
謝秋原眨了眨眼,盯緊沈青衣——
明明眼前之人沒有任何變化,可就是不一樣了。
清冷的眸光沾染了歲月的溫柔,垂眸淺笑的語調裡多了幾分成熟的淡定。
謝秋原靠近、一點點靠近,呼吸撞了過來,目光緊緊跟随:“沈青衣?”
沈青衣眨了眨眼,撲閃的睫毛掃在謝秋原心尖,含笑的眼尾肯定了他的猜測。
謝秋原一把抱住沈青衣:“我想你好久了。”
沈青衣笑出聲來,展開雙臂穩穩接住對方,輕聲附和:“嗯,我回來了。”
左手輕擡,一旁靠在樹杈上的木劍緩緩飛來,木頭的外殼不斷剝落,落入沈青衣手中時,已是重名劍的模樣。
沈青衣握劍擡手落下——周圍時空凝結,萬物靜止。
重名:“雖然我很不想掃興,但是我回到我自己的身體裡了,我必須大喊一聲——哈哈哈哈。”
謝秋原被重名喊回魂,眨了眨眼開始着重分析沈青衣那一句“先處處”。
他抱着人不肯松手,卻側過臉凝視沈青衣的白裡透紅的耳廓、菱角分明的下颌——
先處處。
什麼意思呢?
是答應他了?還是答應前要考察他一陣子?
等下!所以沈青衣的意思是……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喜歡他,他也想要和他處,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心跳撲通雀躍,猶如擂鼓。
慫恿着謝秋原越發大膽。
他探頭起身,腦袋卻是強行繞了個圈,柔軟的唇似有若無地劃拉着沈青衣略顯涼薄的耳廓,溫熱地貼行而過。
像毛絨掃過,像暖風拂過,藏着一顆試探又炙熱的心,想要悄無聲息又不肯止步于毫無動靜的試探。
立定後,謝秋原老實站挺,像個随時準備認錯的人,直愣愣地盯着沈青衣。
心跳好像停了,呼吸也就靜了,周圍是不是天翻地覆他也顧不上了,他的眼中、心中、整個世界裡就隻有沈青衣一個人,而已。
沈青衣側目看來,目光淺淺地浮着一層笑意。
像是發現了什麼,可轉瞬即逝的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
沈青衣淡笑,目光擦着謝秋原發愣的臉頰而過,伸手握住飛來的重名劍。
“……”謝秋原心中生出一絲僥幸、一絲落寞,分不出是好心情多一些,還是壞心情占了上風。
他索性也随着沈青衣的視線看去,突然就覺得他買給重名劍的那些花裡胡哨的裝飾,遠不如之前一把木劍的模樣淳樸好看——好像突然就領悟了“礙眼”兩字的真谛。
謝秋原沒好氣道:“直接破陣出去?”
“怎麼的了?”重名莫名其妙,“能出去了你怎麼還不高興啊?”
“……”謝秋原揚起下巴、别過臉去,選擇沉默。
沈青衣搖了搖頭,看着謝秋原失笑道:“需得去一趟皇宮,我還有東西沒拿。”
“……”謝秋原沉默片刻,道,“那是要重新循環……這次不能再讓你見到你的父親?”
沈青衣知道謝秋原在想什麼,目光溫柔:“原老闆,本來這段記憶于我而言是淩遲,一次一次刮在心頭,可如今,你開啟的一次一次循環,一次一次化解了我與父親的怨,即便循環過去,我也不會再生執念。”
更甚至,他隻會記得那個陪他安葬父親、安慰逗樂他的人,記得那份真摯得熾熱的感情。
謝秋原松了口氣:“那就好,那一會兒我就守在牢飯把你打出去?”
“不必。”沈青衣搖了搖頭,笑得坦然,“一會兒恢複時間流逝後,我會直接殺去皇宮。”
“……啊?”謝秋原馬上把自己無數次卡點送回暗牢時間點的情況反饋,“按照之前的經驗,你解開心結後是過不了這個時間段的。”
“無妨。”沈青衣笑了笑,“天吾的陣,布得還不夠細。”
謝秋原立刻樂了:“懂,你找到破陣之法了。”
沈青衣點了點頭:“算不上是破陣之法,不過是順應天吾所求。”
他看向謝秋原,忍俊不禁:“還要多謝原老闆的提示。”
“啊?”謝秋原可一點沒想明白怎麼破陣啊,但誇了不虧,“不客氣,反正你都要以身相許不是?”
說完抓了抓臉,别過視線卻又不敢看他。
像在試探,卻又隻是一句口嗨——企圖蒙混過去剛剛那一幕的表白。
沈青衣失笑,卻沒正面回答:“先送你回虛無境,我辦完事就回來。”
“好的,那你快點回來。”謝秋原說完,人已經出現在最開始的記憶碎片裡,半飄在空中,看着一片從頭頂飄過的記憶碎片,沈青衣執劍正往皇宮走去。
“诶。”謝秋原笑了笑,“突然覺得……我有點像等老公回家嬌妻了。”
重名:“臭不要臉!”
謝秋原:“乖兒子退下。”
重名:“嗚!”
謝秋原:“等等,乖兒子再回來下,你說……我之前循環的那些沈青衣應該都不記得吧?他應該會吧以身相許當做玩笑吧?”
重名:“本劍已閉關,勿cue。”
謝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