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克制住了遺憾的情緒,轉向安德森聲音傳來的位置,鄭重說道:“謝謝你。”
“不用謝,”安德森也闆着臉正色回答,“你靈性還夠嗎?不夠也得夠。我要被這玩意榨幹了。”
他還不至于眼睜睜看着剛并肩戰鬥過的同伴變成怪物,什麼嘗試也不做。你幫過我,所以我也願意幫你,這就足夠了。方才短暫的冥想過一會兒,他已經恢複了部分靈性,至少再維持“法官肩章”一段時間不成問題。但為了避免這家夥又想殺自己,還是讓她自己跟鞭子玩去吧。
“可以,”阿芙拉答應得笃定,瞥見他臉色微妙又解釋了一句:“我在天台上消化了一部分魔藥,還有提前儲存在書頁裡的靈性作為補充。”
“噢,也對,你也是根蠟燭嘛。”安德森聳聳肩膀,“這是你的安全屋?我得借地方洗個澡,把沾到的毒素弄幹淨。”
阿芙拉心虛地扭頭看向牆角。
“不知道,傳送的時候随便選了個地方,你說是就是吧。”
安德森:“……”
水聲淅淅瀝瀝傳出來的時候,阿芙拉開始複盤療養院裡的布置。克雷格·尼爾森隸屬于“神樹家族”,是欲望母樹的信徒。放縱派對“收藏家”的惡意向來不加掩飾,所以,他不大可能真正幫助“收藏家”途徑胎兒誕生,哪怕那是一隻怪物!
這是一場注定失敗的儀式,甚至酒保會察覺異常、向代罰者舉報,說不定也是由于經理克雷格的故意引導。即使阿芙拉和安德森沒有來到這裡,代罰者小隊今天也必然會出現,幹擾最後一支蠟燭的彙聚,讓打斷胎兒吸收力量的過程,逼迫“尤妮基”吞噬母體,提前降生。
而雙方交戰時,怪異藤蔓與花朵被打破,其中蘊藏的污染不斷擴散到空氣中,被代罰者小隊吸收。更由于“收藏家”途徑本身具備污染的特點,“尤妮基”的存在會使神樹家族埋下的污染将滲透得異常隐蔽,甚至逐漸将一支代罰者小隊改造成隐秘存在的信徒……
“尤妮基”未必不知道他的打算。但隻要戰鬥如期進行,事态發展對他們雙方都有利。
越多花樹被打破,“尤妮基”就越能從中汲取更多未能通過儀式獲得的力量。而若是放着不處理,這些張狂的植物都不需要借力“尤妮基”就能吞掉幹擾者。
一旦象征蠟燭的花樹被清理幹淨,擁有神性的怪物就能以完整形态降臨,除非普利茲港的代罰者小隊帶來一件擅長攻擊的1級封印物,否則不僅無法清除危險,還有很大可能全軍覆沒。
若真如此,風暴教會的力量空虛,同樣有利于神樹家族謀劃更多行動。因為,在臨海的港口城市,風暴教會的非凡者勢力要強于其他兩大教會!
最關鍵的是,神樹家族的這一番謀劃隻為削弱教會,假設他們的目的達成,那麼下一步計劃、他們真正的目的,又會是什麼?
阿芙拉眯了眯眼睛,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幻影聖徒會十三騎士之一,魯恩地區的負責人“貴婦”,就常年居住在普利茲港附近。他不僅是“木偶”,還已經找全了“沉默門徒”的材料,也許五年内就會舉行儀式。玫瑰學派派人在魯恩提前部署,謀求一份序列3的魔藥與儀式大費周章,并不是沒有可能。
——那座療養院裡的每個人都是蠟燭,包括後來的“尤妮基”怪物。無論被動還是主動,燃燒都是獻祭的形式,蠟燭的毀滅是有意義的。拼命燃燒,才能帶來光亮,尤妮基、怪物、那些被點燃的普通人顧客們全部被點燃了。
但燃燒所帶來的就必然是毀滅嗎?倘若如此,這條途徑也改叫“獵人”算了。
她有種預感,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時,“燃燭人”的扮演守則就可以算作總結完畢,可以進入按部就班扮演的階段。
随後,她沒有碰“法官肩章”,轉身進入了虛界。
知道禁令的内容,她就可以直接對虛界下令,隻要人在虛界内,就沒有任何幻覺能影響自己的狀态,何必非得挨鞭子呢?
她利用冥想初步恢複精神,然後點了幾根固化治療儀式的蠟燭修好了外傷,沒有急着處理那幾件被真實造物主投影吓壞的神奇物品,而是先在虛界裡建好浴室,燒了沾染過花粉的服飾,然後裡裡外外連左手的洞口一起洗了個幹淨。
至于直視過神性的雙眼,現在隻能看到模糊的光影,除了等待時間失去慢慢自我修複之外沒有别的法子。好在,她有“不淨污染”,可以精确感知周遭物質的形态,不至于行動受限。
她正要翻開聖徒筆記,把調查結果和推測彙報給“期望”,深紅的光芒突然淹沒了一切。
廷根。
莫裡爾·普桑手指搓動用靈性點燃了鋪在祭壇上的山羊皮,解除靈性之牆,将儀式用品收拾幹淨。
戴莉·西蒙妮調職後,值夜者基本等同于解除了對他的監控。當然,他依然需要每隔兩天到黑荊棘安保公司報道,确認自己的住址,彙報有沒有失控迹象或遇到非凡事件,但暗中的跟蹤與監視已經越來越少。
不過,今天舉行儀式魔法之前,他還是提前通知過值夜者小隊,并且得到了許可。
這是幻影聖徒會的“窺秘人”獨有的向“未識之神”祈求、從而屏蔽隐匿賢者知識灌輸的儀式。如果不能及時舉行,一旦他這個序列6的“卷軸教授”被污染而失控,對于廷根的值夜者小隊來說也是個麻煩。
“矚望曆史的大賢者,
“不滅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