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買車票原路折返,容易引起還在車站搜索的機械之心的注意,這支序列不高的隊伍卻持有一件非常危險的封印物,說明很可能在途中還有增援。
“…………”
徹底不經過靈界,隻憑“不淨污染”定位現實的能力在虛界裡短距離傳送,極限是一百米。但也不能不間斷地趕路,把靈性榨幹太危險了……十次傳送,停下來冥想休息十分鐘,再慢一點,三小時也足夠抵達白崖鎮,這樣一來動用“催眠懷表”的真心話時間剛好在路上過完。嗯,不靠靈界穿梭,其實我跟蒸汽火車的速度差不多嘛……
名為“傑基爾公園”的地點其實是一棟疏于維護、破舊不堪的古老建築。築起那年尚且氣派的高牆已廢棄多時,苔藓和蛛網取代浮雕覆蓋了磚瓦,蟲豸與積水一點點腐蝕了樓體的基座。
阿芙拉敲了敲搖搖欲墜的門闆,不宜居住的建築物裡居然傳來了人類腳步聲。一位臉色蒼白、眼神瘋狂的魯恩紳士單手從門框裡挪開了生鏽變形的鐵門。
靈視從來人身上掃過,阿芙拉不浪費時間和活屍交談,直接将捏在手裡的絲巾改造為一朵花萼完整、白色花瓣點綴大片大片猩紅的“愛慕者”山茶。
活屍讓出通道,沉默而僵硬地守在玄關旁邊。
阿芙拉踏過碎石堆積、地磚開裂的走廊,拆下的鐵門被活屍用力嵌回門框,發出砰砰的響聲。
外界的光線被完全遮住,陰冷的暗風在廢棄建築内部盤旋。“不淨污染”雖然像個精密的内置雷達實時帶回周遭信息,但安靜得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跳的死寂仍然讓她脊背發毛。穿過狹長的玄關,能容納數百人大型宴會的寬敞大廳被幽深的黑暗籠罩,而大廳邊緣隐約能看到連成一片的灰白色光點,仿佛有數不清的活屍正在黑暗中窸窸窣窣地活動,視線鎖定了唯一的闖入者。
飄搖慘淡的火焰一個接一個沿着牆壁兩側鏽迹斑斑的火炬支架亮了起來,照亮了花紋繁複卻陳舊的壁龛、青銅雕像、墜落的吊燈、灰撲撲且有蟲蛀痕迹的編織地毯,以及四周或揮掃帚、或拿抹布打掃着衛生的活屍們。
幾塊片狀石頭壘在一起形成的簡陋闆凳上,一個穿白襯衣黑馬甲的男子緩慢站起,幅度輕微地朝她點了下頭。
随着他的動作,那些活屍們仿佛被按下暫停鍵,一動不動地僵在原地。
他的臉色同那些活屍一般蒼白,褐色的眼眸裡充滿濃濃的惡意,整個人透出些許癫狂,嗓音低沉問道:
“‘愛慕者’?”
“科斯莫閣下讓我來的。”科斯莫是“貴婦”對外使用的真名。
阿芙拉手腕微抖,盛放的山茶瞬間恢複成順滑的絲巾收入口袋,弗薩克風格的旅行鬥篷下,金色的“催眠懷表”低調地藏在手指之後。
她開啟靈視,從石頭闆凳後一面黯淡模糊的拱形落地鏡裡,看到了沒有被“不淨污染”探知到的“怨魂”——本該倒映出操縱活屍那名男子背影的地方變化成了一位身穿黑色宮廷長裙、頭戴小巧軟帽的女子。
她淡金的長發整齊梳成發髻,蔚藍的眼眸沉靜卻不含一絲情感。這位“怨魂”小姐在鏡中提起裙擺,欠身行禮,随後飄浮似的走出鏡面。
這一刻,廢棄宅邸裡的溫度瞬間下降了不少,陰冷的風吹得人後頸發毛,火把上的火焰閃爍幾下,仿佛染上一層幽綠色澤。
雙方都沒有寒暄的打算,莎倫開門見山說道:“我希望你能引薦我參加貝克蘭德的非凡者聚會。”
這是因為剛剛抵達貝克蘭德不久,所以才缺乏渠道?
阿芙拉試探地問道:“你需要我推薦你加入一個成員序列較高、比較有可能出現有價值事物的聚會,還是所有我知道的聚會的信息?”
她從“轉車台”那裡得到的霍格沃茨聚會金币,本身就有邀請一名新成員的資格。但如果對方選擇後者,那就隻能等待過幾周塔羅會的“正義”小姐從新認識的非凡者處得到聚會信息,才能繼續進行交易了。
至于她之前在貝克蘭德參加過的其他幾場聚會,則由于當時被0-08影響抛售“審訊者”特性的緣故,被軍情九處盯上,即使聚會仍未解散,也很可能有官方人員監視,不适合再露面參與。
莎倫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嗓音沉然回答:“序列高的那個。”
“好的。”阿芙拉對這個答案不算意外。
換成馬裡奇開口:“我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