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莉不說信沒信這話，聲音低沉冷靜：

“黑夜教會和風暴教會不一樣，不會把所有野生非凡者都視為需要處置的潛在犯，但這不代表任何合作我們都會接受，尤其是，你不像你的同伴一樣……渴望安穩。”

“渴望安穩”的莫裡爾·普桑，能跟奧古斯都王室扯上關系……

阿芙拉在心裡諷刺地反駁了一句，不以為然回答：“所以，我能為你們帶來他接觸不到的消息。”

戴莉不動聲色，語氣中帶着試探：“你為什麼會接下調查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的委托？”

“我想知道極光會為什麼對它感興趣。”

“但你最後卻沒有拿走筆記。”

“我通常都對自己的反占蔔水平很有信心，除非對方是密修會。”

戴莉微微一頓，不能說這個選擇不夠理性，可也沒有透露更多信息供她分析。

她靠近對方一步，表情嚴肅，聲音壓低：“你願意為我們提供情報，可以，但不代表我們會立刻信任你。極光會對于‘收藏家’途徑非凡者來說确實是個威脅，但以你表現出的能力來看，你完全有自保的手段，不需要依賴值夜者。你的提議聽起來更像是在黑夜教會和幻影聖徒會之間周旋，好讓自己獲利，而你實質上卻不需要真正付出什麼。”

“我付出了一個序列6的魔女特性。”

戴莉：“……啊？”

雪倫夫人的身份還沒有确認，這麼說話是不是太冒昧了？

如果不是他們小隊剛剛與靈教團的幾名成員進行過戰鬥，攜帶的封印物還處于冷卻狀态，還有受傷的隊員，如果她性格再沖動一點，她真想示意藏身附近的隊長他們動手，直接拿下這個在值夜者面前直言要對男爵夫人下手的家夥！

阿芙拉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戴莉有幾次不明顯的撫摸胸針的動作讓她起了疑心，如果是這隊值夜者之間秘密聯絡的方式，那她現在可能已經陷入包圍。不過，戴莉拿出了交涉的态度，不像是要直接進入值夜者大戰“燃燭人”的劇情。

她咽下最後一塊炸面包圈，低頭看了油紙袋，仿佛意猶未盡，伸手進去翻找，嘴裡說道：“如果值夜者還有别的條件，我們可以慢慢讨論。我今天找你隻是想提出合作的意圖，并且表明我的善意……你們可以到河岸大道的‘伊甸’手工香水作坊聯系我。”

至于會不會與節制派的活屍打個照面嘛……

她倒是希望如此，也不介意從中牽線，讓節制派與官方勢力搭上關系。畢竟，叛逃的節制派如果隻能向“貴婦”求助，隻能借助幻影聖徒會的力量，最後很多工作還是會落在她身上。

比起接受這樣的任務，她還是更願意去探索亞特蘭蒂斯遺迹尋找影皇帝的遺贈來換取貢獻。

至于北□□組織與高地王國的玫瑰學派之間是否存在關乎殖民曆史的矛盾，那就不是她的問題了。

伸入面包紙袋裡的手假裝翻找食物，實際則已經悄然開啟了一道虛界的“門縫”，将“催眠懷表”的表鍊悄然抓在手心，輕輕搖晃。

在“戰鬥催眠”的作用之下，值夜者小隊失誤忽略了她一秒，而阿芙拉已經鑽入虛界，失去蹤迹。

虛界内部。

面對自己儲存的不同國度的服裝和配飾，再想到戴莉剛剛确定地把貝克蘭德與A先生的戰鬥聯系到自己身上，阿芙拉陷入沉默。

雖然她一直以來總是計劃着通過易容喬裝來隐藏身份，但好像除了在療養院那次之外，沒有一次成功瞞住……而那一次的成功也是因為沒有人會把“燃燭人”和召喚真實造物主投影聯系到一起去，并非因為她的易容技巧。

要不然，不演了，幹脆承認吧？

在她整理衣櫃的時候，聖徒筆記突然微微閃爍，随即攤開。

“期望”：你接手的“收藏家”吉米·貝克走海路離開貝克蘭德後，在南大陸找到了一批古拜朗帝國死神文件。

阿芙拉拿出鋼筆，寫下回複。

“愛慕者”：他準備晉升了嗎？

“期望”：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