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礙你猜一下。”
“那我會說喜歡。”傑森思考了一下,“不然她為什麼會總是跟魯迪混在一起。”
“他們是朋友。朋友當然能天天混在一起玩。”
傑森反駁,“但他們是一男一女。”
布魯斯搖頭,“但他們才十一歲。他們顯然都還是小孩。假如以後他們長大了,有可能真的會開始約會。但書就殘酷在這裡,時代不允許他們慢慢長大。”
“可十一歲難道不夠嗎?”傑森舉例,“迪克十一歲就已經有了一個前任一個男朋友。”
他沒有立刻得到回應。
傑森扭頭,發現布魯斯眼睛瞪大驚恐地看向他。
“......你不會不知道吧?”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說那隻是他的朋友!”布魯斯提高聲音,“他們三個甚至還一起去遊樂園玩了!”
“噢,我知道那次。”傑森回憶,“迪克說他就是在那天跟那個女孩子分手的。然後第二天那個男孩向他表白,他接受了。”
“什麼!?”
傑森看向布魯斯的表情,後知後覺自己好像捅破了什麼不應該捅破的。
Oops
RIP,Dick。
布魯斯顯然無法接受,緩了緩後找到了新的論點,“可是十一歲的時候迪克都還沒有開始發育。”
“親吻需要發育嗎?”傑森像是看傻子一樣看向他。
“這說明那不是真的交往,他們隻是小孩子之間的友情!”
“交往又不代表一定要上床。迪克親了他們,他們跟迪克都認為是在跟彼此交往,那對我來說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傑森看布魯斯的表情,終于憐憫了一下對方,“但是yea,我知道你說的意思。我有百分之八十肯定迪克第一次認真談還上床是在高中。在你、在你。之後,yea。”
他也說不下去了,想到屬于自己的那堂恐怖的安全教育課内跟裡面布魯斯用來诠釋的模型跟圖片。那是連拉薩路都無法抹去的噩夢般的一個小時。
要如何形容有多噩夢。傑森在那之後半年都無法再直視自己的襪子。
布魯斯則看起來終于長松了一口氣。
傑森重新開始往嘴裡丢雞塊。布魯斯也開始拿起叉子吃沙拉。
這個神經病甚至不往沙拉裡面加任何醬。
就在傑森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并且已經開始将其忘在腦後時,布魯斯突然道,“所以,你十二歲那次。”
“什麼?”傑森漫不經心道。
“那次你說你去同學家自習,但是回來後脖子上多了一大塊紅痕。你非說是你同學家的狗咬的。”
在布魯斯說的時候,傑森咀嚼的動作就已經緩緩停下。他放下漢堡,感覺溫度從脖子一路上升到臉頰。
他沒回答,但是布魯斯顯然已經明白了。“Jesus,”他扶額,“阿福是對的。”
傑森聲音瞬間拔高十個分貝,“你跟阿福還在背後讨論這種事情??”
“你脖子上莫名其妙多出了紅痕,在非夜巡的時候,我們當然會擔心。”布魯斯道,“我以為你是被欺負了不好意思告訴我們,阿福叫我不要胡思亂想。”
“OhmyGod.”傑森捂臉,“我們能不要再讨論這件事并且把這段對話從腦袋裡面删除嗎?我活着已經夠艱難的了,不需要再背上這種沉重的認知。”
不放下手他也能感覺到布魯斯在看着他,那視線帶着重量跟溫度跟包容,像是毛毯一樣将人裹在裡面帶來安全感。布魯斯總是用這種眼神看向他的孩子。
“你那個時候還那麼小,比你那個年齡的孩子平均身高要矮了四英寸,又落下了一年多的課程。我跟阿福都害怕你融入不進你的同齡人中。但看看現在的你,你都已經長得這麼——”
布魯斯的聲音突然斷掉。氣氛瞬間冷下來。
傑森放下手,将還剩半盒的雞塊跟沒吃完的漢堡丢回紙袋子裡,然後将周圍散落的餐巾疊好塞回去。做完這一切後,他扭頭看向窗外。
布魯斯的視線就落在他後腦勺,但是那重量卻突然變得讓人感覺窒息。傑森想起了所有的争吵,所有的毆打,還有倉庫内将蝙蝠镖丢向他喉嚨的手。
他手背不自覺地蹭過喉嚨上的疤痕。
布魯斯像是被燙到似的瑟縮,視線終于離開傑森。
十幾秒後,布魯斯道,“你沒有吃完你的食物。”
“飽了。”傑森回答,“假如你要可以把剩下的雞塊都吃了。”
布魯斯沒拿。他把自己吃了沒幾口的沙拉也放回紙袋子裡。車窗升起,他發動引擎。“我送你回圖書館的停車場?”
“That'd be nice,thanks.”傑森禮貌道。
“這是我應做的。是我邀請你出來一起吃飯。”
他們幾分鐘後就回了停車場,在傑森解開安全帶下車的時候,布魯斯喊住他,“那我們下周末見?”
傑森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