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傑森幾乎要替他感到不忍。但事實就是事實,哪怕是黃金男孩也無法颠倒是非。
“他很失望,isn't he.”他大笑,喉嚨卻感到幹澀,“我隻有一個fucking任務,但我還是搞砸了,現在我的腿沒了。現在布魯斯失望到都懶得過來看我。”
“你在說什麼傑森——”
傑森提高聲音壓過他,“當然我也知道我對他來說本來不重要,他fucking五年前就已經說我魯莽到遲早有一天要把命都丢掉。噢等等,我已經死過一遍了,wow,看來死過一次都沒法讓我吃到教訓是不。我要是他我也不奇怪我會落得如此下場。”
“傑森!!”迪克尖叫。傑森定定地看向他。
“你不能、他沒、”迪克扯着自己的頭發,表情抓狂,“你說的一切不能跟事實差距更大了Jay!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說服你布魯斯在乎,這是他的事,該他負責表達出來。我隻能說我知道的。”
“你的、你的傷,你這次真的把我們所有人都吓到了,”他說着,聲音逐漸變輕,“但是在所有人中,布魯斯受到的影響是最大的。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但是是布魯斯把你從廢墟裡面抱出來的。And it really hit him hard。”
傑森仰頭發出一聲笑,“所以他再也不想看見我了。”
“不!你知道從小到大布魯斯表達感情的方法都有些便秘,尤其是在......埃塞俄比亞之後。他靈魂裡有什麼東西永遠地變了。但是我保證這不代表他不在乎,他隻是有一種十分fucked up的方式表現出來。而他已經有在改變了,信我,他真的在努力嘗試。Just,給他一點時間,好嗎?”
傑森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事的。”迪克再次安撫,同時伸出一隻手緊緊攬住傑森,“沒事的,Jay。”
傑森仍然不知道該如何回複,隻能聳聳肩。
“我不信,但whatever.”
迪克發出響亮的大笑。
然後,他們兩個都沒有再說話,就這樣肩并肩地吹風,看底下莊園的景色。
傑森的大腦仍然再處理剛剛發生的一切,所有充滿壓力的對話。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迪克,又或者相信他說的那一部分,但起碼迪克帶他來露台的這件事沒有做錯。哥譚今天的天氣真的很好,布裡斯托的空氣非常新鮮,帶着青草的香氣跟哥譚市區内的污濁空氣截然不同。雲在緩慢地變薄,也許之後還能看見太陽。遠處有鳥兒在叫。
傑森感覺自己逐漸放松下來,疲憊緩緩地湧上。
他看着莊園底下的綠草,遠處的樹林,跟裡面露出一角的樹屋,逐漸閉上眼睛。
“Hey,”迪克道。
“What.”傑森閉着眼含糊回複。
“你想要......我是說,你想去樹屋那兒看看嗎?”迪克用肩膀輕輕地撞他,“等會太陽可能會出來,我們能躺在那曬太陽,再睡個午覺。”
傑森終于睜開眼,看向迪克。“The fuck.”他毫無起伏道,“看看我。請問你打算怎麼把我弄到樹屋那兒?”
“樹屋也沒有那麼遠,我可以推你去。”
“你是在說整整一千尺沒有路全是草的距離。”傑森朝他挑眉,“假設你有這個臂力推着我走那麼遠的距離,我們現在在二樓,你打算怎麼把我弄下去?”
迪克還在頑強抵抗,“我可以把你背下樓?”
“Sure,等我們到了樹屋底下,你打算怎麼把我給弄上去?”
“Ummm,你難道不能自己爬嗎?樹屋有垂直的台階,你手拉着自己上去?”
傑森翻白眼,“Don't be ridiculous, Dickie.”
“Oh,你現在開始叫我迪基了。”迪克興高采烈,“所以我們仍然是兄弟,yea?”
“随你怎麼說,dick。”
“你真的,真的沒有更有創新一點的侮辱人的稱号嗎?”
“Kindly shut up,dicklett。”
迪克發出雷鳴大笑。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下,抱着膝蓋坐在地上用肩膀靠着傑森的輪椅,不管那對拐杖随時有可能打到他的臉。
傑森道,“我們可以就這樣聊聊天,you know。”
“好啊!你想要聊什麼?”
“我不知道,不要問我。”傑森翻白眼。
迪克幼稚地癟嘴,“是你先說要聊天的,還不準我問你。Fine,我随便說一個,你原來去樹屋那會做些什麼?”
“讀書。”
“好無聊,”迪克瞪大眼睛,“Come on,little wing!”
“無聊?”傑森向他挑眉,“你都不打算問我都看些什麼書?”
“你還能看什麼書。”迪克翻白眼,“傲慢與偏見,理智與感情,勸導,艾瑪,I don't know,不如說簡奧斯丁全集如何。”
“Wow,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能背出奧斯丁的四部作品,我被你的表現驚豔到了,迪基。”
“不要嘲諷我,我聽得出來。”
“你仍然沒有問我都看些什麼書。”
“Fine,I'll indulge you,你都看些什麼書。”
傑森拉長聲音,“噢我也記不清了,好像是些雜志跟碟片,被藏在屋頂房梁上,用一個石頭壓住————”他在說完前就被迪克噫的驚叫打斷,傑森露出壞笑。
跟他好整以暇成鮮明對比的是迪克蒼白且驚恐的表情,哀求,“Please,Jay,請一定告訴我那不是——”
“就是。”傑森殘忍道。
迪克抱頭痛苦哀嚎,他伸手拍了拍大藍鳥的肩膀,憐憫道,“離家出走得太急,沒把東西藏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