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趙易森人傻了。
還沒來得及思考給他送東西的人到底是誰,主卧的門就被輕輕推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側影出現在趙易森面前。
王飽飽一邊觀察着走廊和小公館一樓的情況,一邊在嘴中念念有詞:“少爺,我可算找到您了!您不知道,我在這裡潛伏了好幾天,總算逮住機會了!”
他穿着類似夜行服的衣服,此刻正背對着二人站在門口,像隻站在洞門口放哨的土撥鼠。
主卧内一片死寂。
王飽飽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嘴裡仍在碎碎念:“顧總居然還不讓人給您送吃的,您身體那麼差,萬一餓出個好歹可怎麼辦!”
“真沒想到,顧總是那麼心狠手辣,辣手摧花,虎毒不食子的一個人——”
“少爺?”
自己得吧得說了半天,對方卻一直沒反應,王飽飽心裡覺得有些奇怪,回身,正對上顧伽那雙毫無情緒的雙眼。
“……”
他急刹車般息聲,頓時感覺有點想吐,腦子裡走馬燈般晃過自己的前半生,對上顧總身後、自家少爺的視線,嘴邊微微一笑——
趙易森讀懂了那個眼神。
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把他埋了吧。
哈哈。
王飽飽弱柳扶風地趴在門口,顧伽指間夾那封信,起身走到主卧門口,表情似笑非笑:“你讓來的?”
眼見王飽飽面如死灰,趙易森猶豫片刻,實在有些于心不忍,索性點點頭,扛下這口黑鍋。
王飽飽眼含淚光:“……少爺。”
半響,一道淡淡的嗓音從上方傳來:“想離開這?”
趙易森停了一下,繼續猛烈點頭。
顧伽的眼神很漠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往事,他瞥了一眼王飽飽,走出去,敲了敲走廊上的木質欄杆。
小公館的燈一下亮起來,從門口列出幾名保镖,顧伽指着王飽飽,聲音淡漠得像把殺了好幾年魚的刀。
“把他們倆一起關起來。”
趙易森:“……”
他就知道,嘴碎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主仆二人終于聚首,就是這聚首的方式顯得有些心酸,趙易森拿出自己珍藏的、不剩下幾包的零食,分給自己的倒黴管家。
王飽飽一臉羞愧地接下。
……
翌日。
網上關于顧氏集團和陸氏地産的帖子的讨論度一個個被壓了下來。
顧伽坐在辦公室裡,手裡的鋼筆有一下沒一下敲着面前的桌闆。
他身前的集團發言人被敲得冷汗直冒,心想輿論被壓下來,對公司不是好事嗎?怎麼顧總看起來還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過了沒多久,姜明澤急匆匆地進了辦公室,臉上帶着一點喜色,喜色後面又帶着一點憂傷,可謂悲喜交加。
顧伽擡了擡手,發言人如蒙大赦般離開了。
接着,姜明澤從公文包裡掏出幾張紙:“顧總,給陸氏地産撐腰的那幾家老錢願意簽合同了……但是,他們有幾個條件。”
如他所料。
“第一,郊區别墅區的開發項目要繼續,陸氏地産的這個項目跟幾家的現金鍊息息相關,不能輕易叫停。”
“第二,易公子的安危需要得到保證,他們要見到人才肯簽合同。”
說完這些,姜明澤有些惴惴不安地擡頭,他還是覺得這種竭澤而漁的手段并不長久。
顧伽深長的目光穿過整間辦公室,落在姜明澤身上,語氣中帶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易家,沒說要退掉這門婚事嗎?”
他兩指搭在鋼筆的首尾,指節繃得很緊。
明明得償所願,他卻感覺心髒一沉。
姜明澤也覺得有些奇怪:“沒有。”
“……”
他補充道:“不僅沒有,易先生那邊還差人送來了東西。”
走到門外,姜明澤從保镖手裡接過一個黑盒子,這盒子雖然看着大,卻沒什麼重量,他走上前,将黑盒子放到顧伽面前。
掀開蓋子。
裡面放着個黑金色的空相框。
正缺一張結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