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伽呼出的溫熱氣息落在趙易森的耳垂上。
趙易森隻感覺耳廓一麻,瞳孔地震,像隻任人宰割的小綿羊一般呆呆地看着顧伽。
他的臉頰雖然沒有什麼肉,卻很軟,顧伽粗糙的指尖輕觸在上面,那些碰過的地方,很快紅了。
窗外的月光甯靜如水。
垂眸觀察着前夫的反應,顧伽神情逐漸變得複雜——跟他方才說的恰恰相反,上輩子,易森最讨厭别人這麼碰他。
可面前的人卻不反抗。
過度的疲憊讓顧伽思維遲鈍,想起之前對趙易森的種種試探,總是在哪裡差一點點。
這樣想着,他眸光一沉,忽然彎下腰,星目劍眉以一種無法阻擋的氣勢湊到趙易森唇邊。
“……!!!”
任何人面對這種吸血鬼般強烈的美貌,都會呼吸一滞,紅色從趙易森的脖頸蔓延至耳根,他根本不敢跟顧伽對視,目光死死盯着床沿,像隻丢盔棄甲的鴕鳥。
顧伽從那雙淺紫色的眼睛中,讀出了雛鳥般的羞澀,摻雜着可憐和求饒。
這些情緒出現在易森身上,實在過于荒唐,荒唐到他甚至有點想笑。
“……”
被顧伽這樣逼視着,趙易森感覺呼吸困難。
半響,掐在他下巴處的大手卻忽然松開。
一聲輕笑從上方落了下來,“呵。”
顧伽單膝跪在床邊,掃了趙易森一樣,擡手脫下自己的白襯衫。
趙易森:……!?!?
下一刻,卻見顧伽頭也不回地走向主卧自帶的衛生間。
一陣悉悉簌簌之後,衛生間裡傳出花灑的聲音,磨砂玻璃後透出挺拔的人影,輪廓挺拔,線條流暢,從上到下……
趙易森飛速移開視線,默默蓋緊自己面前的小被子,被這接二連三的沖擊搞得有些恍惚。
顧伽的身材長相确實很對他的胃口。
但是如果來真的,退堂鼓表演藝術家趙易森也是真的遭不住。
之前的口嗨都建立在僥幸的心理上,他隻是覺得新鮮好玩……
趙易森緊緊閉上眼睛。
但是現在,他知道錯了!!!
很快,花灑的聲音停止,磨砂玻璃後的人影穿上浴袍,顧伽頭發微濕,關上衛生間的燈後,穿着拖鞋走過來。
“……”還要繼續?
趙易森感覺靈魂從嘴裡飄了出來。
旁邊的床墊往下陷了一塊,他的心髒因為緊張跳得越發激烈,等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睜開眼偷偷瞟向旁邊,卻見顧伽翻身背對着他,沒再有多餘的動作。
趙易森見狀松了口氣,過了好久,才在糾結複雜如亂麻的心緒中沉沉睡去。
聽到身後的人均勻的呼吸聲後,顧伽轉過身,靜靜打量着趙易森。
月光給青年渡上銀色的光彩,他的睫毛濃密而修長,粉色的嘴唇微張,像是在做出某種邀請。
顧伽面無表情地看了很久,半響,翻身下床,拎着自己的衣服離開了主卧。
……
蹲在主卧門後的王飽飽在陰影中捂着嘴巴,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在發覺顧總回來後,他就間諜似的跟了上去,見對方前往主卧,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糟糕,顧總還是對少爺有感情的!
隻是沒成想,他在門口剛蹲了沒一會,顧總就換上浴袍出來了。
蹲在地上王飽飽瞳孔震驚。
……這、這也未免也太快了吧。
……
陸氏地産寫字樓。
趙易森頂着兩個巨大的黑眼圈出現在演講廳,低頭看着陸銘給他準備的稿子。
“昨晚沒睡好?不用這麼辛苦的。”
陸銘拿着兩杯咖啡,把其中一杯遞給趙易森,臉上浮現出愛憐之意,和驚訝之色。
他知道,易森對這種事從來不會上心。貴公子雖然聰明,但是骨子裡的任性卻更勝一籌,大學時代,也隻會把自己感興趣的課程做到極緻,其他直接挂零。
陸銘習慣性地準備了兩份演講稿,以為易森這次也會撂挑子不幹,沒想到他會認真準備。
“我沒事。”
趙易森苦笑着接過咖啡,稍微喝了兩口。
被美色正面襲擊之後,起床之後,他就成了隻瑟縮且循規蹈矩的鹌鹑。
今早跟顧伽一起,他甚至連早飯都沒好好吃,在王飽飽同情的眼神中,叼着個三明治,同手同腳地出門了。
趙易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心虛。
他的視線再次落回面前的白紙黑字上,試圖轉移注意力。
陸氏地産的主管和代表員工很快到齊,這次的會議,主要是宣告陸氏地産的股份更改,并且正式将陸氏地産改名為,山河地産。
在衆人的矚目下站到台上,趙易森給自己默默打氣,顧伽沒有來,他反而感覺更放松些。
在這種事情上,趙易森一向不太怯場,對着台下錢徵那張半黑不黑的臉,順利完成了演講。
陸氏地産幾位高層主管們本來還對這個空降的公子哥半信半疑,聽完趙易森流暢的發言,互相對視一眼,頗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