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儀式當天正好是周五,公司晚上組織了聚餐,就在寫字樓附近的一家大飯店。
陸銘和錢徵坐在趙易森旁邊,臉色一黑一白。
慣于谄媚的下屬們一輪一輪的來敬酒:“易公子真是一表人才,龍騰虎躍,未來可期!”
臉色微紅的趙易森跟他們商業互吹:“各位也都能說會道,龍馬精神,志存高遠啊!”
“……”
陸銘捏着高腳杯的手稍微晃了晃。
而他旁邊,錢徵的臉色卻一直不太對。
回去之後,他重新篩了一遍别墅群項目的報表,居然真的從中發現了問題。
原材料恢複供應後,先前的價格和報表上對不上,供應商卻堅持說,價格從來沒變過。錢徵連忙去找之前負責對接的下屬,卻發現對方早就中飽私囊,卷鋪蓋跑路了。
如果隻是卷走了中間的差價也就算了,直到剛剛,錢徵接到下屬的來電,得知這小子把後期的款項也都卷走了……
現金鍊即将斷裂,要是人一直找不到,不僅副總裁的位置不保,之前投進去的大半家産也都算打了水漂。
這頓飯,錢徵吃得臉色發白,魂不守舍。
酒席還在繼續,推杯換盞間,趙易森的手機突然響了。
離開包間,他來到稍微安靜一點的走廊上,接起電話:“喂?”
卻聽姜明澤語氣焦急道:“易公子,您現在在公司附近嗎?”
……
已經快要十點,顧氏集團總部隻亮着零星的燈。
電梯升到十七樓,下了電梯,趙易森剛過轉角,就迎面看見了他從早躲到現在的人。
走廊的盡頭,姜助理手足無措地蹲在牆邊。
而在他腿邊,顧伽閉着眼睛靠在牆上,眉心蹙得很緊,骨節分明的左手捂着腹部,手腕上爆出青筋,整個人因為疼痛而虛脫,看得趙易森心頭一跳。
“易公子!”
姜明澤急得快哭了:“顧總的胃病突然犯了,半暈不暈地倒在這兒,保镖還在趕過來的路上,我隻能先跟您打電話了……”
趙易森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胃病,果然是每位霸總的标配。
但他現在沒有調侃的心思,深呼一口氣,快步走過去,彎腰把顧伽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先送他去醫院。”
趙易森的身形雖然高挑,但看上去比顧伽還是要小一圈。
眼前的場面似乎有些滑稽,四肢纖細的貴公子抱着高大英俊的總裁走進昏暗的走廊,一步一步挪向着盡頭電梯處唯一的光源。
兩個人的背影并肩向前,意外地有些相配。
姜明澤一愣,立刻跟了上去。
黑色的勞斯萊斯從地下車庫駛去,很快來到市南的中心醫院。
姜助理去挂急診,顧伽被護士送進高級病房。
趙易森坐在長廊外等候,從集團到醫院的一路上,感覺自己酒都醒了。
手機震動了幾下,陸銘發來消息,問是不是有什麼急事,趙易森還沒來得及回複,就看見姜助理灰頭土臉地從護士台那邊走了回來。
猶豫了一下,趙易森收起手機,起身問姜明澤。
“你們顧總…怎麼突然生病了?”
推了推眼鏡,姜明澤滿臉愁容:“顧總本來胃就不好,最近又辭退了集團的許多管理層,工作量激增之後,每天加班到深夜,還隻吃一頓飯……”
趙易森:……?
他這是要學習鋼鐵人是怎麼煉成的?
趙易森表情複雜地看了姜明澤一眼:“…你也不攔着點?”
姜明澤苦澀低頭,心想,顧總就是和您結婚後,對待工作才這麼瘋的,他想攔也根本攔不住啊!
話還沒說完,一位穿白大褂的醫生就從電梯裡走了出來,趙易森一下認出,這是上次幫他看腦袋的江醫生。
見到門口的趙易森,不知為何,江聞似乎有點意外。
三人簡單打了個招呼,對方推門而入。
趙易森對于這份意外有些摸不着頭腦,與此同時,姜明澤後知後覺地感歎道:“話說起來,您還是除了我和江醫生之外,第一個來醫院看顧總的人。”
趙易森感到驚訝:“他的家人呢,或者公司的下屬?”
姜明澤垂眸:“顧總跟家裡很早斷絕了關系,也沒有私交很好的下屬。”
“那……他就沒有前女友、前男友什麼的?”
“咳咳咳,”姜明澤被空氣嗆了兩口,連連擺手:“顧總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跟您是實打實的初戀……”
“不不不……”
趙易森頓覺尴尬,他不是那個意思。
話還沒說完,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擡頭,隻見江聞從裡面走出來,臉色有些難看。
“易公子,你跟我來一下。”
……
跟着江醫生來到辦公室,趙易森關上門,心裡還是有些七上八下,尴尬有之,擔心亦有之。
站在門邊,卻見江聞雙手插兜,表情奇怪,他在桌前晃了半天,吸氣又歎氣,終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紅着臉憋出一句。
“你們兩個…也太不節制了吧!”
趙易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