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望許最後是用江硯的筆寫完了卷子,收了卷子之後他本來想的是把筆扔回江硯桌子上就跑,卻沒想到他剛站起身,在講台上整理卷子的方秦忙中還不忘看他一眼,說:“欸,路望許,你别忘了謝謝你同桌的筆。”
路望許動作一頓:“……”
不,我謝謝你。
最後路望許還筆的時候還是飛快地朝江硯說了句謝了,來不及看江硯什麼反應,丢回筆就跑了。
後面的幾場考試倒是挺順利。
考完那天正午的時候難得的放晴了,但午休時間一過,又刮起風來。因為沒下雨,路望許沒走風雨長廊那條路,而是換了條小林道,卻沒想到這條道上的風跟不把他吹跑不罷休似的。
和其他學校不一樣,别的學校裡都是種什麼梧桐、香樟、桂花樹之類的,隻有修禮中學種的是銀杏。
路望許此刻走的就是一條銀杏道,他記得剛來修禮的時候有誰跟他科普過為什麼要種銀杏,因為修禮中學的前身是個古代書院,當時有位著名的詩人看到書院裡的兩顆銀杏樹,靈感大發在書院外題了兩句詩——‘八年還作玉堂集,一笑真懷銀杏談’。
後來才知道這種傳言總是半真半假,古時書院的銀杏樹早八百年前就死絕了,後來都是種别的樹,直到前任校長上任,才又改了銀杏,而且理由離譜又單純——因為校長夫人格外喜歡銀杏。
甚至更離譜的是,上學期有人在表白牆上說其實銀杏樹是姻緣樹,能保佑有情人長長久久。第二天學生宿舍後面的一顆銀杏樹就被不知道那對小情侶綁了兩條紅飄帶,有了第一對就有第二對,沒過多久,那顆銀杏樹上就挂滿了紅色的許願帶,莫名真的有種姻緣樹的感覺。
後來那顆樹就被教導主任給砍了。
綁許願帶的小情侶有沒有長長久久路望許不知道,隻知道那段時間小賣部因為許願帶的銷量小賺了一把。
昨天路望許還在宿舍裡翻到了一根,不知道是段臨他們當時跟風買的,還是他自己當時在女生那裡收到的忘記處理了。
離譜。
路望許裹緊了單薄的校服外套,加快了步伐。
走到教學樓底,口袋裡的手機連着震了好幾下,頗有一種他不看就不罷休的架勢。路望許左右看了看,拐進樓梯底掏出手機看了眼消息。
「修禮純情男高:路哥,看群消息!書呆子被人堵了!」
「修禮純情男高:剛剛墨在十一班看見姓杜的了,TMD,絕對是這孫子幹的!」
「修禮純情男高:路哥你現在到教室了嗎?」
「修禮純情男高:我們班老師提前來了,現在走不了(發火.emoji)(發火.emoji)」
路望許皺了下眉,又點開群消息看了眼,然後立馬熄滅手機往回走。
快上課了,現在從校門走肯定出不去,于是他隻好找了個偏僻的角落翻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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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方秦的英語課,他向來是打了第二道上課鈴才慢悠悠地走進教室。第一道上課鈴響完後,宋賀州稀奇地看着一旁的空位子:“咦,英語課路望許不是從來不遲到的嗎?今天睡晚了?”
他同桌周一陽奇怪道:“不對啊,我中午起來的時候見對面寝全都起來了啊?”
江硯偏頭,對宋賀州說:“問。”
宋賀州一愣,沒反應過來:“問什麼?”
江硯:“問段臨。”
“哦哦。”宋賀州這才瞟了眼門口,作賊似地把頭埋進桌子裡給段臨發消息。
五班教室裡,五班班主任正一個一個點人上講台‘精準打擊’,沒點到名字的段臨坐在下面正焦急地等着路望許的消息,突然,宋賀州詢問的消息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