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不想讓艾倫誤會，喬治解釋說：“一筆來源正當的……好吧，或許不是那麼正當的……”

艾倫被喬治弄糊塗了。

喬治小心翼翼地說：“你還記得德懷福特莊園嗎？”

“德懷福特莊園？那是哪一位貴族的……”

艾倫停止了說話，顯然，他回想起來了。

喬治尴尬地說：“是的，就是那一所莊園。”

那個來自本傑明的所謂賠禮的莊園。

空氣安靜了一瞬。

“艾倫，你生氣了嗎？”喬治略帶着不安問道。

艾倫歎了口氣，反問到：“您為什麼覺得我要生氣？”

喬治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連低垂的發絲都訴說着他的後悔：“因為它曾帶給你傷害。”或者說，這是喬治曾經犯錯的證明。哪怕高級會館發生的事是兩人關系更進一步的契機，但每每想起它，喬治都會後悔自己的沖動。

“您認為我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艾倫看着眼前拘束起來的主人，這個時候，他更像是兩人關系的主導者。

“當然不。”喬治搖頭說，“你一直都在包容我的一切，這世上還有誰會比你更寬容呢？”

“那您也該明白，如果我能幫助到您，這會帶給我多大的慰藉。”喬治本想摸摸喬治的頭，但立馬自己打消了這個大逆不道的念頭，轉而摟住了對方的胳膊。

雖然想到那個莊園多少有些尴尬，但隻要結果是好的，過程再怎麼曲折，一切都是值得的。

“當然，那樣粗魯的、不體面的事，我也希望您不要再做了。”艾倫闆着臉提醒。

“當然，向上帝發誓！”喬治繃緊了身體。

艾倫被喬治的模樣逗笑了：“那所莊園被您賣了？這麼短的時間，它能為您帶來收益嗎？我聽說那是一座荒廢了的莊園。”

“遠比你想象中多。”喬治說，“或許在在某些人看來，德懷福特莊園是一個不值錢的東西，但在某些人看來，這是他們血緣正統的證明。”

這當然又是一個遙遠而複雜的故事，不過對喬治而言，他隻需要結果。

所有人都不會知道，包括原本經手的本傑明，德懷福特莊園給喬治帶來了不菲的價值，而這，也是他能和他人合作的關鍵。

當喬治将确切的數字告訴艾倫時，他的愛人驚訝地直接坐了起來：“您說的是真的？聖母在上，這太不可思議了。”

喬治不滿地将人摟了回去，等确保懷裡滿滿當當的，他才繼續說：“這世上多的是用金錢購買名譽的人。為了擠入上層社會，他們會付出一切。”

新的社會機遇将一群貴族埋入海底，但也帶來了新的人群——沒有貴族頭銜但擁有巨額财富的英國商人。這是一群為了提升社會地位，而将金錢源源不斷地“送”給貴族的人——無論是進行對商人而言毫無必要的合作，又或是将帶有天價嫁妝的女兒嫁給貴族——為了改變家族的地位和命運，他們從不吝惜手中的金錢。

“您大可以将這筆錢留在身邊，”艾倫說，“或者經它們存入銀行。”

這筆錢産生的利息，足以維持喬治往後優渥的生活了。

但喬治并不這麼認為：“懈怠隻會帶來災難，艾倫。如果我滿足于安逸，又怎麼在遇到風雨時守護你，守護好我們的未來呢？”

“少爺……”

“而且你看，我的選擇是正确的，付出已經得到了彙報。”喬治安撫着艾倫，“更何況，我從來不是一個将所有希望都壓在一條道路上的人。”

“但我還是有些擔心，”艾倫說，“您的合作夥伴是誰？他真的值得信任嗎？”

“是一個除了挑選愛人的眼光讓人無法苟同，但其他方面都值得信賴的人。”喬治笑着說，“相信我，他也期待着能和你再見一面。”

喬治的态度放松下來，所以讓艾倫捕捉到了一些微末的細節。

那很可能是一個自己認識的人。

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