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朗為了轉移蘭修的注意力,便開始閑聊:“你今年幾歲了?”
“奴今年十五了。”
安朗有些吃驚,他原本以為蘭修隻有十二三歲左右,沒想到竟然隻比他小兩歲。
見安朗吃驚,蘭修再次伏下身:“奴資質不良,不、不配成為殿下擲竹……”
“呃。”安朗尴尬地撓了撓臉,“是這樣,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我’前段時間受了傷,忘記了很多東西,還患上了‘雌蟲恐懼症’。”安朗示意蘭修起來,“你看,我周圍一隻雌蟲也沒有,一旦他們靠近我就會緊張地喘不過氣。”
為了驗證他的說法,安朗叫來了守在門口的雌蟲侍衛,侍衛在距離三米的地方停下。
安朗拉開自己的衣袖,上面的雞皮疙瘩一顆一顆炸了出來,他的呼吸也急促了不少,他喘息着揮揮手,侍衛很快消失了。
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也随之消失。
“就是這樣。”
“但如果是亞雌或者像你這樣未成年的雌蟲,我就不會發病。”
紅瞳雌蟲呆愣愣地跪坐在安朗對面,安朗雙手合十放在胸口:“這件事不能被大範圍地知道,但其餘亞雌背後都有世家,所以我想拜托你,在我身邊當我的妃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強迫你做什麼!”
這是安朗昨天想了一晚上,覺得最合理的借口。
他這話也是說給終陶聽的,安朗不想娶個螳螂老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勢單力薄,必須要有個正當的理由來拒絕。
“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隻要我能幫到!”
“奴……奴遵命。”紅瞳雌蟲惶恐地俯下身,“奴能待在殿下身邊就是奴的福氣。”
“但、但奴有一事……”
“嗯?什麼事?”
“奴……奴是蘭族獻上的。”
他話音一落便緊緊閉上眼睛,一幅引頸受戮的模樣。
安朗一愣,不知道蘭修是什麼意思。
“蘭族?!”不等安朗說話,終陶立即擋在安朗面前,将他護在身後,怒叱道,“蘭族螳族已經幾代不得入宮,你是如何進來的?”
殿下選妃是大事,除了應召前來參與選妃的衆多雌蟲、亞雌,還有許多家族會供上貌美年幼的奴隸作為宮中的侍從、奴婢。
終陶突然上前鉗住蘭修的後腦,将他狠狠往地上一按,同時撕開他的後領,在那纖細的脖子上看到了萎縮坍塌的一塊皮膚。
果然是被破壞了腺體、覺醒失敗的雌蟲!
覺醒失敗,未能出現返祖化,也就是無法顯露出亞種特性。這樣的雌蟲亞種一欄的資料隻會填無,也就這樣把蘭族二字跳了過去。
倒是讓蘭族鑽了個這樣的空子!
終陶氣急,那承接應召一事的螳族怕是收了賄賂,才将蘭修收入宮中,蘭族連進宮的資格都沒有!
誰也沒想到這家夥竟然走了狗屎運被殿下選為了擲竹!
憤怒的終陶抓起蘭修便往門外扔去。
“唉!”
一連串的變故讓安朗反應不及,終陶平日裡溫聲細語的,身材也高挑纖瘦,沒想到随手一甩就把一個一米五的小孩甩飛了出去。
甚至扔出了滞空的效果!
這……難道就是蟲族所說的……戰鬥力不強的亞雌?!
其實這一點是安朗想多了,終陶是他出事後林德伯格為他千挑萬選出來的,武力值比尋常亞雌高了不少,有時候可以和尋常雌蟲打一架的那種。
安朗回過神,就見小孩已經撞到了門上,噗地吐出一口血來。
他瑟縮着伏在地上,細瘦的雙手慌忙接着吐出來的血,生怕它們弄髒在昂貴的地毯。
“終陶!住手!”安朗沖了上去,制止還想上前的終陶,“他還是個小孩!”
“殿下,這樣可疑的蟲物絕不能留在殿下身邊!”終陶解釋道,“蘭族最擅僞裝,殿下不能被他騙了!”
“他再會僞裝,也不能自挖腺體吧!”安朗道,“而且如果他有壞心思,他還會主動告訴你他是蘭族嗎?”
終陶沉默,神色中還是帶着不認同。
他剛剛已經試探過,蘭修确實無法返祖化,這樣的雌蟲威脅力甚低,而且他自稱為奴,又被挖了腺體,應該也不是蘭族的嫡系。
腺體對于雌蟲而言太重要了,沒有腺體他們就不能覺醒,不能返祖化,與廢物無異。
隻是他對蘭族的刻闆印象實在是太糟糕了,左看右看仍然覺得蘭修身上有貓膩。
“快叫醫生來!”安朗喊道。
終陶卻一改往日的柔順,他硬挺挺地跪下來:“殿下,我已傳喚承接應召一事的雌蟲,若此蟲無害,我再向您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