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赫蒂·凱文那厮說的對,未能覺醒的雌蟲在強烈的刺激之下是有返祖化的可能的。
他輕輕地啧了一聲,回想起一向倨傲尊貴的雄蟲滿臉驚恐的表情,心中泛起一陣詭異的愉悅。
硬殼甲蟲已經追了上來,蘭修撐起身體,準備繼續逃命。
他撫摸上黑色的硬甲,竟然笑了起來。
甲蟲已經近在眼前。
就在這時,伴随着滴滴一聲,不遠處藍色的光牆從地面緩緩升起。
蘭修猛地擡頭。
隔斷牆!
來不及了!
逃不出去了!
他和這隻A級星豸被單獨關在了隔斷間内。
與此同時,漆黑的森林驟然亮起——
原本隻有一盞強光開啟的‘無垠’區内所有的燈光都被開啟。
一瞬間恍若白晝。
如同表演開場時亮起的舞台燈。
原來他那是所見的飛蟲不是錯覺!那确實是攝影機。
或許是那位被吓得屁滾尿流的殿下,此刻正優雅地坐在柔軟的天鵝絨坐墊中,看着屏幕中與星豸搏鬥的自己。
他眼神一利,紅色的瞳仁像是浸足了血。
他不甘心!
不甘心!
憑什麼!
因為是雄蟲,就可以随意擺布别人的一生嗎!
因為他是蘭族,就應該任人踐踏、随意折辱嗎!
連腺體都被挖除,隻因為那位殿下喜歡年幼的、弱小的雌蟲!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甲蟲星豸察覺到了他的存在,哐哐幾下就用堅硬的大螯将兩人合抱粗的樹幹攔腰折斷。
他順着樹幹傾倒的動作跳到了地面上,剛包紮好的傷口又汩汩流出血來。
他蹲伏在地面上,輕輕摸到了右臂上還未消失的那片硬甲。
不知道能不能插入甲蟲的眼睛,抓碎它的腦仁。
他不會死在這裡。
因為該死的另、有、其、人!!!
——
懸浮車車門打開,呼嘯進來的風讓安朗一瞬間眼睛都睜不開。
他的腰上拴着一根繩索,摸索着走向門邊。
而雷利操縱着懸浮車,看到被風吹得險些站不住的安朗,臉都綠了。
再一次後悔自己竟然跟着這位殿下胡鬧!
“殿下,我們還是等待救援……”
安朗擺擺手:“别說這些了,好好開車。”
雷利嘴唇緊抿,想強制将殿下帶回。
但他又想起安朗方才看向他的眼神。
“雷利,這根繩子不會斷吧。”
安朗已經貼在門上了,他手上的個蟲終端亮着藍色的光,就在方才他已經運用自己高等級的權限強制獲取了光牆的出入資格,隻有戴上終端他才能被光牆識别,順利進入‘無垠’區。
若是按照程序一級一級審批,再獲得準入資格證,那蘭修早就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但是終端和每隻蟲的生物信息是綁定在一起的,也就是說除了安朗,其他蟲都無法使用他終端上的準入資格進入‘無垠’區。
安朗向下望去,蔥郁的樹林如同一片綠海,上面罩着一個藍色的光牆,仿佛下一瞬就要将他吞沒。
在他前十七年的人生中,從來沒跳過傘,高一點兒的蹦極都沒有去過,頂多在遊樂園中玩過幾次跳樓機。
說不害怕是假的,他光是看到這個高度都覺得眩暈。
“殿下,它非常堅韌,就是用匕首也要割一會兒。”雷利沉聲回答。
話音未落,就見安朗像一隻投林的鳥般一躍而下。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