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不夠,得往東北方向跑!”安朗大聲喊道,然而甲蟲就守在那邊,它大螯翕動,發出嗡嗡的聲音,并且将上半身支撐起來,安朗望過去的時候甚至看到了它腹部不停動彈的腹足。
真是讓人看到就反胃的恐怖。
“我上樹!”底下的雌蟲回答道。
這裡的樹十分高大,安朗此刻便懸在大樹的中段,若是這隻雌蟲能夠爬上來,那他們還有機會!
然而蘭修的體力已經耗盡,他艱難地爬了幾米後左手再也無法支撐他的身體,他向下滑了半步,安朗倒抽一口氣,就見他将已經骨折的右手嵌入枝丫之中,穩住了身體。
他右手彎曲得厲害,安朗在上方看着都覺得疼痛不已。
可星豸卻沒有給他們喘息時間,它猛沖過來,不再像原來一樣還挑選一下方向,而是橫沖直撞,将周圍的樹都帶倒。
它竟然知道他們的意圖!它要把這裡的樹都撞倒,讓下面的雌蟲無法再攀爬上來!
隻是它撞斷的樹太多,一時之間竟然将它蓋在了下面。
安朗來不及感歎星豸的智慧,他連忙指揮着雷利再往東北方開。
“去那邊,快!”
雌蟲也不磨叽,當機立斷地跳下了樹,安朗聽到他的肩膀發出咔哒的聲音,那隻覆蓋着黑色硬甲的右手便徹底耷拉了下來。
果然越往東北方向走,他便越接近地面。
繩子随着風甩來甩去,兩人的指尖也觸碰到了幾次。
就在安朗握住雌蟲的左手時,方才被星豸撞斷的一棵樹這才在星豸不斷掙紮帶來的振動中和最後連接在一起的樹皮斷開,經受不住地倒了下來。
沒想到的是,它的枝丫恰好勾住了安朗的繩子,安朗被狠狠地往下一帶。
“嘭”的一聲巨響。
安朗摔倒在地,他卻來不及顧及自己身上的傷,而是猛地擡頭。
雷利!
是雷利的懸浮車撞擊光牆的聲音!
糟了!!!
“雷利!”安朗大叫道。
滋滋的電流聲過後,雷利的聲音響了起來:“殿下,我沒事!繩子被壓住了嗎?現在懸浮車卡在光牆上動不了了!”
繩子确實被大樹壓倒了,安朗連滾帶爬地沖過去想要把纏繞在樹上的繩子解開,卻發現壓倒繩子的主幹十分粗壯,别說他隻有一把匕首,就是有把鋸子都不知道要砍多久!
星豸的大螯揮動得更歡快了。
那隻紅瞳雌蟲也沖了過來,想要和安朗一起把繩子解出來。
安朗當機立斷地解開拴在腰上的安全扣,他看了眼雌蟲耷拉在身側的右手臂,上面殘存的硬甲泛着不詳的黑色光芒:“我去引開它,你把繩子割斷了上去吧。”
雷利給他保證過,這根繩子非常堅韌,即使是匕首也要割很久才斷。
隻是不知道蘭修不能完全返祖化的手刃要多久才能割開它!
雌蟲用那雙血紅色的眼眸緊緊地盯着安朗,仿佛要将他看穿。
迄今為止,這隻雄蟲的舉動他完全看不懂了。
“你呢?”
這根繩子隻有這麼長,若是割斷了一截,在這個分隔區内就再也夠不着地了,若是安朗去引開星豸,他根本來不及回來。
“我有通行權限,我可以穿過分隔牆去另一個分隔區。”安朗道,他總不能這麼倒黴,一過去就碰到别的星豸吧。
這隻雌蟲雖然沒有通行證,出不去光牆,但是被吊在半空中也不會被星豸殺死,總能等到救援。
他一邊說一邊往分隔牆處跑。
“它方才發出的嗡嗡聲,是在召喚星豸。”
雌蟲的聲音順着風傳到安朗的耳朵裡,他的大腦來不及分析這話中的含義,他就看到驚悚的一幕——
無數張牙舞爪的星豸貼在藍色的分隔牆外,它們流着腥臭的涎水,劃動着前螯,在光牆上留下無數綠色的波紋。
等待着安朗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