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伯格睨了一眼跟在安朗身後的紅瞳雌蟲,星網上的傳聞他也看到了。
不論如何,安朗寵愛他是真,為蘭族求情是真。
貌美,柔順,勉強可作雌侍。
但是雌君是不可能的。
“你已成功破繭,便是成年了。螳族中興,責任在你,不可任性。”
“蘭族一事,你在外奔波許久,有些留在宮中的擲竹還一面未見?”林德伯格停頓半晌,“雌君之位不可空缺,若你無心儀蟲選,便按照舊規行事。”
“啊???”
林德伯格說完後便準備離去,安朗緊跟兩步,想要說什麼,就見林德伯格又停下了腳步,側身對終陶說:“選妃儀式及螳刀開刃,一并告訴安朗。”
他的眼神掃過蘭修,後者面色不變,既不驚惶也不倨傲,見他看過來時還微微颔首。
林德伯格收回視線,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終陶湊過來:“殿下,螳主已經定下了選妃儀式的時間,就在七天後!”
“?!”
“自您破繭起,宮中就開始籌備了,您的雌君可是螳族下一任的螳主,這對全螳族都是一件大事呢!”
終陶忖度着螳主離開前對他的話,又看了眼蘭修,猶豫片刻說道:“殿下,您的雌君,一定不能随意選。因為他需要将其餘的擲竹全部打敗……”
蟲族是一個非常好戰以及慕強的種族,而這種風氣在螳族之間尤為盛行。
作為他們的首領,螳主必須要有過蟲的力量。
若殿下有心儀的蟲選,那麼他需要打敗所有的擲竹,得到其他蟲的承認後,最後再與現任的螳主戰鬥,直到将螳主身上所佩戴的兩柄狀若彎月、交叉相抵的玉刀奪過。
這個過程被稱為螳刀開刃。
“這不就是比武招親嗎???”安朗眼睛瞪大,“那哪需要我選什麼心儀的雌蟲啊,直接挑最能打的不就完了!”
安朗本意是吐槽這個過程完全不尊重雄蟲本蟲的意願,誰知道終陶點點頭:“螳主當然是最能打的,而且這個範圍已經縮小很多了,若是殿下沒有心儀的雌蟲,那所有前來應召的蟲都可以上場呢!”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舊規?”
“對!”終陶重重點頭,他又瞥了眼一旁的蘭修。
這些話他其實也是說給蘭修聽的,雖然他現在對蘭族已經沒什麼惡感了,但是蘭修這樣一個沒有覺醒的雌蟲是肯定坐不穩雌君之位的。
比賽場上受傷是常事,說不定還會丢了性命!
“完了完了完了!”安朗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就算他能說服擲竹們放水,但是林德伯格呢?
他雙手捂着腦袋,開始計算自己逃婚的可能性。
“林德伯格……不是,雌父的戰鬥力有多強?”抱着最後一絲僥幸心裡,安朗問道。
“螳主啊……”終陶想了想,“十幾年前螳主就是S級雌蟲了,此後他就沒有再測試過,不過螳族這十幾年來都沒有什麼亞種發生過叛亂,據說螳主上戰場殺星豸都不需要返祖化呢。”
“……那這誰能打得過?”
“哎呀殿下,螳主當然是希望您能盡快找到雌君的,他肯定會放水呀!”
安朗閉上眼睛,他想讓蘭修幫忙一事是行不通了,面對林德伯格,蘭修怕是也扛不了幾下,而且林德伯格肯定不會對蘭修放水的。
那還有誰能幫他?
尤灼武力值倒是有,隻是他們倆一向不怎麼對盤,不可能。
雷利……
雷利倒是看起來比較好溝通,但是雷利會同意和他做假夫夫嗎?
至于大反派……這個武力值他倒是不擔心……哎不行不行,大反派憑什麼會幫他啊,他們倆前不久還是敵對關系呢。
想來想去,隻有雷利了。
一旁的蘭修安靜地注視着抓耳撓腮的安朗,眸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安朗心下打定了主意,很快便付諸行動。
安朗找到雷利的時候,雷利正在執勤。
“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安朗看了眼他身邊跟着的其他雌蟲,強調道,“單獨。”
雷利點頭,向其他蟲打了聲招呼後很快跟着安朗來到花園裡。
“殿下,有什麼吩咐?”
“呃,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安朗已經打好了腹稿,但開口時還是有些困難,“自我被反叛軍掠去親眼目睹了一場性食同類的事情後,我就對雌蟲很是恐懼。”
雷利的面色沉重:“我一定會守護好殿下,這種事情再不會發生。”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吧,嗯,我希望你能在選妃儀式上獲得勝利。”
安朗話音剛落,就看見面前這位一向冷硬的雌蟲臉色變得绯紅。不僅是臉,可以說整個蟲都是紅色的了。
就連他露在外面的手指都變紅了。
“殿下厚愛。”他聲線有些許顫抖。
安朗雙目睜大,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你、你不會喜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