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找來這裡了？我不是說了就等幾天，我會把我老爹搞定的嗎？”

“幾天幾天，我從三個月等到八個月了，孩子都要出來了你還在讓我等。”

“我不是一直都沒找到時機嗎？你也知道我老爹的性格。”

“這個借口你已經用了八個月了！”

“那我能怎麼辦？我會被打死的！”

“我c你媽的要不是因為你是孩子的爸老娘……”

好在女士舉起煙灰缸的手在半空中沒有落下，衆人忍不住轉向那邊的眼神也重新故作鎮定似地轉了回來。

少許的沉默後，女士問：“所以呢？現在你還是沒個打算嗎？明天的孕檢就要預約産房了。”

“你也知道……我……我……”

“如果明天産房預約好前你還是不想結婚，我也無所謂，我一定不會讓孩子見到爸爸的，反正現在這種時代沒有爸爸也算不上什麼。”

女士的火氣越是大，二兄弟就越是不敢發聲。全店的安靜都沒能催促他說出半個字的回應。

這種沉默，一直到店門被再一次打開，剛哥大聲喊着：“現在是什麼世道，連個香煙都買不到，跑了三家店才有這種煙……你們在幹嘛？”

回答剛哥的，是角落裡兩雙瞪大了的眼睛。

“你怎麼在這裡？大半夜的，這位又是？”

大概是想問是不是女朋友，但看到她的大肚子後又不敢問出口。沒想到那女士站起來鞠了個躬，然後直截了當地說：“叔叔好，我是小明（二兒子的名字）的女朋友。”

“小明的……女朋友？你個小死屍怎麼從來沒說過？“

“我是怕……”

二兄弟顯然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過心急的剛哥也不會等他來解釋。他指了指那位女士的肚子問：“這又是怎麼回事？”

等不及亦或是不想等，女士直接說：“這是小明的孩子。”

剛哥吸了口氣，然後忽然一拳頭砸到了他們面前的桌子大喊一聲：“搓你的娘你到底在外面給我搞了些什麼花頭精？”

全店的人都被這震耳的聲音吓到了，而剛哥的孩子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死死盯在地上，顫抖着說：“對不起，爸，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現在孩子都快出來了，你為什麼要瞞我到現在？”

“不是你說的嗎？你說長幼有序，大哥要先結婚。大哥一直都不結婚要我怎麼辦？”

“所以你就這麼忍不住嗎？你大哥這次升職後工作就會當領導了，以他的條件随随便便就能找個女朋友結婚的。”

“哥他不可能結婚的。”

“你瞎三話四點什麼東西？”

“我說哥他這輩子都不會結婚的。”

“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是真的，哥他就是個變态。”

剛哥一個嘴巴子向兒子打去，平時最膽小最不敢頂撞他的兒子，這時卻站了起來。就在剛哥再一次舉起手掌的時候，卻被他伸手攔了下來。

“爸，我都已經見過好多次了，你别說你這麼久一次都沒見過。哥他經常偷偷一個人在房間裡穿女裝！别說你沒見過！“

”你在瞎說點什麼東西！”

剛哥掙開了兒子，手在半空中一副想要打下去的模樣。可那巴掌終究還是沒有落下，停留了半晌後，他重重地歎了口氣，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離開了店裡。

店裡依然是一片安靜。

除了随風而搖擺着的風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