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着他的發絲摸到了後脖，笑着回了一句：“那你可得找個能避雨的好地方。”

意猶未盡的缱绻恰到好處。師母從洗手台上下來，回頭給了他一個眼色。然後走回店裡坐在了胡老師邊的那個空位上。

已經醉了的胡老師眯起的眼睛露着一絲朦胧說：“沒想到小黃還會回來。”

“回來看看恩師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我們也好久沒有在這麼深的夜裡出門喝一杯了。”

“嗯。”

“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

“你是喝醉了嗎？”

胡老師拉起了師母的手，兩人對視的視線滿是情愫。就在這時候，黃也回到了餐桌邊。不過兩人并沒有介意，繼續用那樣深情的眼神看着對方。

“這麼多年過去了，兩位的感情還真是好呢。”坐在對座的黃拿起了原本屬于師母的酒杯，輕輕地抿了一下杯沿。

“夫妻嘛，總要找機會尋回一些情趣。”

我也不知道時刻算不算是恰到好處，随着清脆的一陣風鈴聲，有人出現在了門邊。那是一個長相清爽的孩子，滿是清澈的大眼睛在店裡轉了一圈，終于找到了在角落裡的這張小桌。

已經用眼神打了招呼，黃拉着男孩的手在自己的身邊坐下。

“和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在美國交的男朋友。和中國不一樣，我們住的地方允許同性結婚，下個月我們就要去市公所公證結婚了。”

“你原來是Gay嗎？”師母帶着些驚訝的語氣，可驚訝的演技又沒那麼自然成熟。

胡老師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不過很快壓下了嘴角。

“也不算吧，性别有什麼重要的，我隻是覺得找到了對的人。”黃看了眼那男孩後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頰。看起來像是未經世事的男孩不免羞紅了臉。

“你們兩個好般配。”意想不到的第三個答案讓師母覺得扳回了一程，隻是暧昧的笑容她還是送給了胡老師。

“你怎麼來得這麼晚？”

“哦，出關的時候護照遇到了一些問題。所以讓黃老師先來了，我們約好在這裡再彙合。”

“你看菜都剩不多了，你想吃什麼再點些吧。這裡隻要是能做的菜都能做哦。”

“不用了，在機場吃了宵夜，現在一點也不餓。”

“那我去給你拿點喝的吧，可樂？”

男孩點了點頭，黃就起身走向了店另一頭放飲料的冰櫃。也就在這時候胡拿過了他面前自己喝過的玻璃杯，一邊倒酒一邊問：“還沒請教你是做什麼的呢。”

“化學物理學，和師公一樣。我是黃老師帶的碩士，我們就是那時候在一起的。”

“我就說，看起來就是一表人才。”小小的杯子在一句話之間就被倒滿了酒，被遞回男孩面前的時候，胡不忘摸了摸他潔白的手背。

這顯然油膩的動作，卻沒引起男孩的不滿，反而是向他抛去了一個暧昧的歡笑。四人開始有一茬沒一茬地聊天，從學術到家常最後又回到了詩歌。

不怎麼熱鬧的對話，也在店裡不怎麼起眼，直到原本就深的夜變得更深了。

“我送你們去酒店吧。”要散場的時候，胡老師說到。

“我剛剛在來的出租車上落了點資料，剛剛出租車公司發信息來說找到了，我得先去一趟調度站。你幫我把他先送回家吧？”

黃剛說完，師母就緊接着說：“你送孩子先回去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早點回來哦！我在家等你。”

胡老師和男孩對視了一眼，兩三語間兩人已經熟絡了不少，而這會兒更是不乏一絲暧昧。四人就這樣下了決定，兩兩一組走出了巷口。

就在他們出門的時候，小壽壽正好走了進來。

“小壽壽，今天來得好晚啊。看來今天生意不錯啊。”忠先生給他倒酒招呼。

“有什麼生意？整天下雨下雨都沒客人。所以提前了一些關門，打了會兒麻将才來。”

“麻将？沒想到你還會喜歡這種呢。麻将這種東西，瞞上家吃下家爾虞我詐的不像是性格直接的你會喜歡的呢。”

“沒有特别喜歡，但偶爾也會摸上幾圈。知道上家在吃你，又知道下家想要什麼，看破又不說破，這種朦胧的感覺也不錯吧？”

“哦~壽壽姐，你心裡養着的那朵睡蓮是不是又要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