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鶴老頭與藍忱在魔林哪裡,阿婧先去了曾屬于她的練功之處。空地上并無他人,最右邊一棵紅樹倒地,樹根下有個土坑,應是有人來過。阿婧視線往左,就見石桌上放着一個竹筒,她走過去。
竹筒裡放着多張信紙。
一張字迹略模糊的紙上寫的全是“報仇”字樣,其他紙上所寫則是有關撥雲門的事,信為流月記錄。
阿婧看完,心中震動不已,久久無法平靜。
撥雲門被滅那日,流月因貪玩跟随師兄徐生下山,逃過一劫,為報仇,他加入魔窟,在魔窟發現撥雲門的叛徒後,費盡心思聯系徐生,卻多次失敗。
十餘年後,徐生殺上魔窟打傷魔主,流月在暗中出手想要幫他離開,徐生因不願連累他而不幸身死,流月痛苦不已。副魔主魔宿又聯合蕭軒趁機殺了魔主,魔宿掌權,魔窟行事更加極端。流月更覺報仇機會渺茫,郁郁寡歡多年,直到鶴老頭到來,擊敗魔宿。
之後的事,流月沒再記錄。看得出來,最令他難熬的是徐生死後的年歲,因為他寫了很多洩氣的話。
阿婧看得眼眶濕潤,仿佛跟随流月一起感受了那些痛苦。她懂無法報仇的無能為力,太懂了。
天邊一道驚雷震響,阿婧從難過中醒神,擡手擦過臉頰,收好信紙,立即往其他區域尋找藍忱他們。
在閃電劃亮世間刹那,阿婧遠遠望見前方樹上隐約立有人影,她加速飛過去。
“還有,桃李鎮那樁命案,怕是你和闵予合謀吧?”
藍忱話音剛落,徐義神色眨眼之間有了變化,一絲劇痛微不可見顯露,又在下一瞬歸于無形。當然,因着天色昏暗,即便他滿臉哀痛,藍忱與鶴老頭怕也難看真切。
停頓片刻,徐義冷聲道:“小子,怎麼說我都算你的長輩,我與你師父說話,你插什麼嘴?”
“師父累了,徒弟替他說話,豈非天經地義?”藍忱向鶴老頭踱步走近,他目視徐義,眼中逐漸有了殺意,“何況,你傷我朋友,我魔窟那麼多弟子受你和葉默所害,我沒即刻殺你,已是我心善。”
徐義擰眉,不解道:“魔窟弟子受害?什麼意思?”
藍忱覺他依然假裝,一派道貌岸然的虛僞,遂多看一眼都不願,站到鶴老頭身側,他低頭詢問:“您還好?”
鶴老頭偏了偏腦袋,“無礙,你方才的話何意?”對此,他也有疑惑。
“是有人暗中在飯菜裡下毒,有好幾個弟子遭了難。”藍忱稍微提高音量解釋。
鶴老頭驚愕,轉首問徐義:“是你讓人給魔窟下毒?你明知如今的魔窟與以前不同,為何下此毒手?”
“不是我。”徐義有點惱怒,這事該是葉默幹的,他辯解道,“我不會用這種手段,若是我做的,也不會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