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張念安是不信這些的,可畢竟有着七月半的加成,平時自己這副近視眼在晚上看見了隐隐綽綽的模糊黑影都能用二十四字真言來安慰自己,可今晚的張念安隻覺得哪哪不對勁。
房裡的窗簾不如客廳的遮光,十四的夜裡月亮那叫一個又圓又亮,窗外的樹影、門後凳子上堆積的衣服、床邊衣櫃上的陰影,張念安被自己腦部吓得用被子蒙住了頭,可被子結界也帶不來安全感了,在被子裡越想越心慌越想越害怕,果斷打開手機給崔行甩了個電話。
“我快被吓死了你快點來陪陪我!”
不出三分鐘崔行就在樓下喊了起來:“我過來了,你起來開開門。”
打開燈張念安也覺得房子裡涼飕飕的,雖然在心裡給自己解釋全都是空調開得太低,可腦子告訴她房裡就是有一開燈就看不見但一關燈全都往你床上爬的髒東西!
拖鞋啪嗒啪嗒打在瓷磚樓梯上的聲音經過張念安的腦補就是有東西在身後跟着她,張念安越走越快,最後兩階樓梯幹脆合做一步跨下,迫不及待打開門氣喘籲籲的模樣像有人在身後追她,搞得站在門外喂蚊子的崔行都緊張了起來。
被張念安安置在沙發上,兩條沙發毯一條空調被的蓋着,她還怕沙發抱枕太硬給他換了自己嫩黃色的全棉兒童枕,軟是軟,就是有點小……張念安看着安分躺好的崔行,給他掖了掖被子,拍拍他胸口說:“今晚你就好好躺着陪我行嗎?”
在上樓的那兩分鐘裡得知了張念安這一晚的糾結,面無表情甚至還有點想笑的應下了,張念安得到肯定回答才舒了口氣安心回房睡覺,但并沒有關房門。一是客廳沒有空調,房裡開了空調透風出去會涼快些,二是隔着房門張念安想喊一聲崔行怕聽不到他應聲。
關了燈之後張念安說了聲晚安,崔行“嗯”了一聲,本以為今晚就會這麼過去,可張念安躺在床上兩眼碌碌,那雙近視眼又開始作妖,眼前的黑不是黑,是四處蔓延象征着怨氣的黑線,張念安顫巍巍地喊了聲:“崔行?”
帶着困頓的回應聲響起:“嗯?怎麼了?”
得到了回應的張念安安心了,說:“沒事了,就喊喊看你睡了沒。”
又過了一會,張念安還是毫無睡意,幹脆坐起來戴着眼鏡認真的盯着房裡的布局,凳子依舊是凳子,衣櫃仍然是衣櫃,可一摘下眼鏡就全都不對勁了。張念安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覺得渾身哪哪都不對勁,幹脆覺也不睡了,開了夜燈坐在床上玩手機。她是在互聯網上放空大腦了,可崔行他睡不着了。
枕頭太軟,沙發太軟,手裡緊攥的被子太軟,還有股若隐若現的香味,崔行無聲長歎了口氣,發現張念安房裡亮起了燈,幹脆坐了起來抱着枕頭發呆。
不一會兒,張念安又喊了聲,崔行快速的應了聲,聲音裡沒有困倦十分清醒,于是張念安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扒着門框過來看看他在幹什麼,兩個睡不着的人就這麼對上了視線。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睡不着?”崔行躺在地鋪上看着張念安的實心床,這還是他幫張念安從鎮上裝回來省了點安裝費他搬上樓的,心裡滿是疑惑,這到底怎麼回事,他怎麼突然從沙發睡到地鋪上來了?
張念安從床邊伸出半截手,在暖黃色夜燈下更是白的晃眼,崔行忍不住伸出手點了點,惹得張念安發出驚呼:“剛剛是你摸的我吧,不是什麼别的東西摸我吧?”
崔行有意吓唬她,故意說:“什麼?我剛背身子躺的,怎麼摸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