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有什麼反常的事情嗎?”程森問,“關于柳洪傑的。”
吳雲珠想了一會,搖搖頭,“不記得有什麼反常的事情啊。時間太久了,就算有也記不清了嘛。小傑那孩子很孤僻,平時話很少,有什麼他也不會表現出來的。”
“但是你當年可不是這麼說的。”程森從王喆手中接過手機,将屏幕放大擺在吳雲珠面前,“這個人認識吧?你說這人曾經騷擾過柳洪傑。”
吳雲珠快速撇了一眼屏幕,“啊……是,是有這麼回事。這人是我這的一個客人,經常跟朋友來我這喝酒唱歌。酒品很差,喝醉了經常對我這的服務生動手動腳的。”
“這人的臉,”程森說,“記這麼清楚?老闆娘記性不像自己說的那麼差呢。”
吳雲珠一愣,警覺地看了程森一眼,“哎呀,還真是。可能是見過不少次,印象留的深一些。”
程森手指轉動着手機,眼睛盯着吳雲珠卻不說話。
吳雲珠有些坐立不安地看向張鵬,聽到程森再次開口:“你覺得柳洪傑會殺人嗎?”
“這,我……”吳雲珠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我不清楚。”
“說說你的想法。他是個怎樣的人?”
“夏……柳洪傑他,”吳雲珠回答,“不喜歡說話,心思很深沉。當年我以為他就是膽小,不善于跟人打交道,但是……”吳雲珠像是陷入某種回憶,神色複雜。
“但是什麼?”
“嗯?但是,”吳雲珠恢複常态,“但是不是殺人了嗎?真是沒想到呢。”
程森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看了眼屏幕,接着說:“好,那今天就這樣了。謝謝吳女士的配合。”然後指指手機,“我接個電話,先走一步。”
程森沖張鵬點點頭,然後快步走出包廂,王喆緊随其後。
程森按下接聽鍵,“喂?”
“嗯?程隊?”馬可為的聲音傳來。
“是我。”程森說,“柳柏忠的事查了嗎?”
“正要跟您彙報這個事情。柳柏忠是柳村有名的懶漢,整天偷雞摸狗,無所事事。幾年前經人介紹娶了個瘸腿老婆,生了個兒子,才開始跟着村裡人進城打工。但是據說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認真幹活。夫妻關系也不太好,村裡人說他們經常吵架。後來2011年的時候突然死了,據說是被捅死。現在知道的信息就這些。”
“村裡人知道捅死他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
“他老婆孩子呢?”
“不在柳村了。柳柏忠死了之後,趙玲玲,哦,也就是他老婆,帶着兒子離開了。之後再也沒跟柳村的人來往。”
程森一邊往外走一邊交代:“查一下他老婆孩子的去向,查到了,你帶人去一趟。要查什麼稍後我讓王喆詳細告訴你。”
“收到,程隊!”馬可為換了語氣,“程隊,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啊?”
“就這兩天吧。”程森說,“對了,你不是自诩情報高手嗎?動動你的人脈,給我找個人。男的,曾經是惠明市少管所的獄警,現在職位不明。名字嘛,叫方銘。方正的方,銘記的銘。”
“收到!”馬可為聲音脆亮,“絕對不讓隊長失望!”
挂斷電話,程森将手機歸還王喆,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了門外。程森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正要抽出一根,張鵬也走了出來。程森将煙插回去,對張鵬擺擺手。
“程隊,”張鵬走過來,說,“怎麼樣,今天就先這樣?”
“成。不過,”程森說,“還得麻煩張警官一下。”
“沒事,你說。”
“帶我們去一下當時的案發現場。應該離這不遠吧?”
“不遠,就在旁邊一條街。”張鵬指一指右後側,“但是,這塊地方變化挺大的,沒什麼當年的樣子了,不知道……”
“沒關系,就順路過去看一看。”
案發地點确實不遠,三個人上車隻拐過一個街角便到了。
“就這了,之前這邊都是深街小巷,現在變得寬闊不少。”
程森環視四周,确實跟卷宗上的相差不小,要想在六年之後在這樣幾乎有了翻天變化的地方查到點什麼,簡直天方夜譚。
雨天,深夜,小巷,一個人高馬大的成年人卻被瘦弱單薄的未成年人殺害。當年在這個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