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張鵬停下車,拉好手刹,回頭招呼兩人,“程隊,咱們下車吧。”
程森兩人下了車,站在會所門口。王喆驚歎道:“這也太豪華了吧?”
程森擡頭看了一眼偌大的“華悅會所”的招牌,确實有些誇張。
其實說起來,北元市内的許多娛樂會所規模和高雅程度遠遠強于這兒,但是在這樣一個小小的發展不可謂好的小城市裡,竟然有這樣奢靡豪華的娛樂場所,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這兒啊?”張鵬習以為常,“這家會所在我們很有名。其實之前也就是個小KTV,近幾年才突然擴大規模,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張鵬先行踏上台階,向會所的門童出示證件。
門童也就十幾歲的年紀,見到警察,神色有些怯懦,不知道該怎麼招呼。
“沒事,不為難你。把你們老闆找來。”張鵬說。
門童慌裡慌張地跑進會所,跟前台的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青年耳語了幾句,便再次跑出來,對張鵬說:“警官,先跟我進去坐會吧。我們老闆馬上下來。”
三人跟着門童穿過前廳,走上一條長廊。
長廊上藍紫色的燈光搖曳,兩側是大大小小的包廂,或歇斯底裡,或鬼哭狼嚎的歌聲從未掩實的門内洩露出來。穿過長廊,下到地下一層,環境陡然變得安靜明亮,身穿浴袍的男男女女來來去去,或坐在藤椅上閑聊。電影廳、桑拿房、遊戲房分布在各處。
門童将三人帶至角落處的一個房間,是個小型的練歌房。
“三位警官,請稍等片刻。”門童說完便離開房間。
三人剛坐定,有人推門而入,是服務生推着酒水和果盤進來。
“你們老闆呢?”
服務生搖搖頭,說着請慢用,便退出門去。
張鵬将果盤推到程森面前,“程隊,先吃點。”
程森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擺擺手說:“不了。今天是公事。”
“嗨,沒事。”
張鵬拿起桌上的飲料自顧自地喝了一口,見兩人确實沒有要動的意思,隻得窘迫地抹了嘴巴,将飲料放回桌上。
就在此時,房門再次打開,一個穿着墨綠色緊身連衣裙的女人走了進來。栗色卷發盤在腦後,臉上的妝容很濃,眉毛極細,在眉骨處高挑着。全包眼線,暗紅色的口紅,唇線被專門勾勒出來。她的臉應該精心保養過,但仍然掩蓋不了歲月的痕迹,單就那雙透着世故狡黠的眼睛就讓她年輕不起來。
這就是“華悅會所”的老闆娘吳雲珠。
“張警官,好久不見呐~”吳雲珠熱絡地招呼張鵬,“喲,這怎麼沒開飲料喝啊?”說着拿起桌上的啟瓶器,“砰砰砰”幾聲,利落地将所有的酒瓶全打開。
“别費事了,”張鵬說,“今天來是有點事要問。别耽誤時間。”
吳雲珠賠笑道:“行,警官隻管問,我一定合作。”
“這兩位警官,”張鵬将身體側開,“程隊,王警官,他們有些事要問你,你隻管老實回答。”
吳雲珠從進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兩個生面孔,心中雖有疑慮但面上未表露半分。
她稍褪去笑意,坐在了距離程森一個身位的位置。
“柳洪傑,”程森直入主題,“還記得吧?”
吳雲珠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随即眨眨眼,說:“柳洪傑?這是哪位?”
“之前在你們這的服務生,殺人入獄的那個。”張鵬提醒道。
“啊,”吳雲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你說的是夏傑吧?嗨,這都五六年的時間了吧,當年到我這來的時候,他說他叫夏傑,誰知道是騙我的呢。”
“你招他的時候不知道他叫柳洪傑?”程森問。
“害,說來慚愧嘛。”吳雲珠回答,“當年地方小,沒那麼正規。那孩子說身份證沒帶身上,我就沒深究嘛。後來張警官找我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孩子叫這個名字,都沒成年呢。”
程森心中一陣不耐煩,這女人說話,吐一半吞一半,分明有所隐瞞。
“柳洪傑他怎麼到你這來的?”
“當時這孩子老是在我們這一塊轉悠,看着營養不良的樣子,我就給了他頓飯。後來他就求我收留他,我就把他留下當個門童,後來又做了服務生。”
“他殺人的事,你清楚嗎?”程森問。
吳雲珠聲音陡然升高,“警官說什麼呢!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清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