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白摟着甯恕的腰,頭靠在甯恕肩上,像條大蟒蛇手腳并用的緊緊纏在甯恕身上。
甯恕忍俊不禁,他說讓沈慕白纏住他,沈慕白當真是字面意思的纏住了他,他手輕輕拍了拍沈慕白的腰,唇角含笑道:“不熱嗎?沈哥。”
屋子裡的床寬度隻有一米五,一個人睡綽綽有餘,兩個人睡便無法舒展手腳,床下面墊了竹編涼席,床四周由白色蚊帳圍着,就算有風扇吹着,兩人皮膚相貼的地方還是滾燙一片。
熱意傳遍全身,不出半小時,沈慕白額上碎發便浸濕了一片,他嘴硬回道:“不熱。”
甯恕眼眸含笑,他拉過沈慕白的手指,放在唇邊親了親,“你累了就先睡一會兒,我去弄早飯。”
屋外已經天光大亮,甯恕出去,就見甯奶奶拿着掃帚在清掃落葉,甯奶奶招手讓他過去,一臉神秘的問:“小恕,家裡來客人了嗎?”
甯恕輕笑,“不是客人,是男朋友。”
趴在窗台邊偷聽的沈慕白耳朵尖悄然爬上薄紅,唇角不可抑制的上翹,黑眸亮晶晶,溢出欣喜與雀躍。
甯恕說他是男朋友诶。
甯奶奶恍然,她笑問:“是小江嗎?我去鎮上買點菜,小江他愛吃什麼?”
甯恕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他疑惑問:“小江?”
甯奶奶連連點頭,“對呀,小江他以前常到醫院來看我。”
甯恕微愣,而後想到了江柏川說過,曾借他的名義擋過醫院裡的爛桃花,當時江柏川面色心虛,他沒太在意,原來,他心虛的點在這兒。
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江柏川就先一步替他在甯奶奶面前出櫃了。
甯恕哭笑不得的解釋道:“奶奶,不是他,我男朋友是沈慕白,沈姨家的小白。”
甯奶奶微訝,“是小白呀,你們和好了?說來,小葉的病好些了嗎?我都三年多沒見過她了,對了,小白是不是愛吃鹵味,我去買點豬耳朵和鴨脖雞爪回來,你去給小白煮兩個雞蛋,鍋裡煨着米粥。”
甯奶奶聽見甯恕的男朋友是沈慕白,不僅接受良好,還顯然很高興,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喜悅。
老太太挎上編織袋,興沖沖的出了門。
甯恕端着一碗米粥和兩個水煮蛋去房間裡時,沈慕白沒有睡,他正坐在椅子上在寫寫畫畫。
甯恕湊上前看,沈慕白在一張紙上畫了兩個火柴人,其中一個火柴人一拳打在另一個火柴人的臉上,額上是生氣的忍字簡筆圖案。
“這畫的是什麼?”甯恕指尖輕點紙面,笑道。
沈慕白停下筆,抱臂,他郁悶道:“看不出來嗎?這個心虛的是你,這個生氣的是我,我在用拳頭捶你。”
甯恕挑眉,他長腿挨着桌子靠着,單手撐在桌面,身子斜着,伸手去捏沈慕白氣鼓鼓的臉頰,“我就在這兒,沈哥生氣怎麼不親自動手打我?還要用畫畫來代替?”
沈慕白氣悶不已,嘟囔道:“舍不得打。”
甯恕眼眸笑意深深,他傾身親了親沈慕白的唇角,“沈哥在生什麼氣呀?我又哪裡惹沈哥生氣了?沈哥說出來,我改。”
被他一親,沈慕白心裡的火氣一下消了大半,他語氣冒着酸水泡泡,控訴道:“你一說男朋友,奶奶就說是小江,你是不是帶江柏川見過奶奶了?”
甯恕好笑道:“沈哥竟然偷聽?”
沈慕白炸毛,拉過他的手指,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我就偷聽。”
甯恕手指壓着他的下唇,盯着他唇瓣的眼眸微暗,道:“你是小狗嗎?這麼喜歡咬人?”
沈慕白用舌尖把他的手指推出去,含糊不清道:“我就咬。”
“沈哥,聽我解釋。”甯恕手指惡作劇般捏住了他的舌尖,他語調緩緩道。
沈慕白舌尖被捏住,猶如蛇被拿捏了七寸,他眼中沁出淚花,表情顯出幾分無助,瞪向甯恕的眼神不僅沒有一點威懾力,還有點欲迎還拒的意味。
“沈哥,我長這麼大,隻帶過一個人見家長,就是你,也隻喜歡過一個人,就是你,我們之間,沒有第三個人,江柏川隻是幫助過我的一個朋友,是奶奶誤會了我們之間的關系。”
甯恕勾着唇,輕笑道:“别醋了,你把自己氣着了,我會心疼。”
沈慕白兩腮發酸,他受不了去推甯恕的手,反被甯恕拽住手腕,甯恕笑着問:“沈哥還生氣嗎?”
沈慕白徹底敗下陣來,他狼狽的搖頭。
甯恕微笑,用紙巾給他擦掉唇上亮晶晶的口水,出門洗了手後進來,斜靠在桌上慢條斯理的給水煮蛋剝殼。
吃了早飯,沈慕白洗漱完,換上甯恕幹淨的短袖長褲睡了一覺,一覺睡到了下午三四點鐘,這算是他長久失眠以來睡的第一次好覺。
甯恕在給學生整理錯題集,見沈慕白醒了,他擱下筆,把桌上的一袋餅幹遞過去,“先吃點墊一墊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