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恕好笑,睡傻了嗎?
沈慕白下床,踩上拖鞋,他才走一步,便雙腿發軟的往地上滑,甯恕先一步攔腰抱住了他,他眼中含笑,“沈哥怎麼連路都不會走了?你這樣真讓我懷疑你是不是偷偷上岸的小美人魚。”
沈慕白窘迫不已的靠在甯恕懷裡瞪他,這一眼一點威懾力也沒有,反而給他清冷斯文的面孔增添了幾分勾人的意味。
甯恕體貼的扶他去洗漱,洗漱完,沈慕白已經緩了過來,他耳朵尖薄紅一片,“我自己會走。”
甯恕不置可否,他斜靠在衣櫃上,看着沈慕白整理西裝襯衫,他看着衣帽間一整排款式差不多的西裝,無意問道:“沈哥很喜歡穿西裝嗎?”
現在正值盛夏,就算是真絲襯衫,也難免燥熱,不過沈慕白身材好,穿真絲襯衫特别顯肌肉輪廓,甯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沈慕白有點不自在,别袖口的手指好像有點不聽使喚。
他若無其事道:“一開始穿西裝,是因為它可以掩蓋掉一部分我過于青澀的氣場,用以唬人,後面便是習慣使然。”
甯恕淺笑着哦了聲,上前給他扣好,“沈哥手指也軟了嗎?怎麼連袖口也扣不上?待會兒還能開飛機嗎?”
沈慕白算是領教了,甯恕性格中惡劣的一面。
沈慕白近視度數不高,他戴上墨鏡,在飛行教練的指導下,飛了幾圈,甯恕就在下面給他攝影。
一旁的學員都看出了兩人之間旁人插不進去的氛圍,在看見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時,紛紛恍然大悟。
飛行體驗完,兩人回了别墅,甯恕把一早訂好的冰淇淋蛋糕從冰箱裡拿出來,插上蠟燭,讓沈慕白許願。
沈慕白閉上眼睛,虔誠的在心中許下心願,“想要和甯恕生死相依,不離不棄,永永遠遠在一起。”
過了大概三四個月,在金秋時節,甯奶奶病情加重,再也支撐不住,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
甯恕眼睛微紅,緊緊握着病床上甯奶奶的手。
甯奶奶叫甯英,一輩子未婚,父母離世後撿了甯恕回去養着,她對單身媽媽葉眉十分照顧,對陌生人都心懷善意,就算病痛纏身也整日笑容滿面,是個善良又熱忱的人。
“奶奶一直不敢死,想着死了,我的小恕就隻有一個人了,現在好了,有小白陪着,奶奶很放心。”
甯奶奶唇角努力想上揚,她不想讓活着的人太傷心,可不舍的淚還是不經意的從她眼角滑落。
甯奶奶的葬禮結束後,甯恕買了一束甯奶奶喜歡的向日葵放在她的墓碑前,沈慕白緊緊牽着他的手,神色擔憂的看着他。
甯恕轉身抱住沈慕白,臉埋在沈慕白的頸窩,悶聲道:“沈哥,我與這個世界的聯系隻剩下你了。”
系統貓貓探頭:“還有我,宿主!”
沈慕白緊緊抱着甯恕,“你也是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理由。”
系統見甯恕不搭理它,有點郁悶,就聽見沈慕白話音落下的同時,天邊忽地一聲驚雷。
幹打雷不下雨,天道這顯而易見的老父親心态,舍不得責罵自家孩子,又投鼠忌器,不敢整死黃毛,生怕孩子又一哭二鬧三上吊,憋着氣,忍了這門親事。
又是一年秋天,沈慕白拉着甯恕去醫院體檢,醫生每年都會見到這對情侶,業務已經相當熟練,照例沒有發現任何身體狀況,沈慕白高懸的心緩緩落地。
晚上溫存過後,沈慕白手腳并用的纏着甯恕,他眼中水霧彌漫,眼尾绯紅,分不清是方才哭狠了,還是現在有點難過。
他甕聲甕氣道:“甯恕,你說,最新研發的系統能讓我在百年之後穿梭時空找到你嗎?萬一不能,你是不是就要去和别人雙宿雙飛了?”
系統磕瓜子:“必然不能呀,我可是時空管理局的科技産品,以該位面的科技發展水平,就算有沈慕白的氣運加持,再研究個百年也無法捕捉到我降落的錨點。”
甯恕不理會系統,他親了親沈慕白的唇瓣,輕笑道:“不會有别人,我隻和沈哥雙宿雙飛。”
沈慕白收緊了手臂,“那你給我留個記号,我怕你到時候又忘了我,我也忘了你。”
甯恕想了想,狡黠笑道:“我在沈哥心口上留個牙印怎麼樣?”
他留下的牙印很淺,隻有個紅痕,沈慕白不太滿意,要甯恕咬深一點,甯恕無奈哄了他一會兒,他才作罷。
冬日裡第一場雪,就是初雪,在偶像劇裡,和心愛的人看初雪,就會永遠在一起。
沈慕白把院子裡堆積的雪團成一團雪球朝甯恕扔過去,甯恕笑着躲開,兩個人仿佛回到了年少的時光。
沈慕白忽的想到了一句詩,兩處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他很幸運,不僅能與甯恕相知相守,還能與他相伴到老,此生已是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