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植這幅模樣很是欠揍,但桑榆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到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替他解了圍。
畢竟徐女士再怎麼對他不滿意,也不會當着别人的面訓斥他,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他一夜沒睡,現下已經沒有精力站在角落頂着冷眼受罵了,隻希望這事兒快點了解,好拿到手機跟梁悉取得聯系。
徐女士現在也是眼不見心不煩,略一揮手就把他打發了,看起來好像忘了手機這一回事。
桑榆不敢貿然索要,隻得另找時機,他憂心忡忡地回了房,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可當他拿着擦頭發的毛巾從浴室出來時,卻見張植正站在他的書架前,擡眼盯着被他擺放在最高層的獎杯和證書。
他今天本來就壓着火氣,見此情形,那點火星子瞬間被點燃了,連語氣中透露着毫不掩飾的厭煩,“你怎麼在這兒?”
“就是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出去,我要換衣服了。”他毫不留情地想把張植趕出自己的房間。
張植當沒聽見,推了推眼鏡,說話依舊不緊不慢,“桑榆,有一件事,你覺得你應該很感興趣。”
桑榆停下在衣櫃裡翻找衣服的動作,轉過頭不耐地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我知道你的一個秘密。”張植勝券在握地說。
屋内安靜了一會兒後,桑榆面無表情地把頭轉了回去,繼續做自己的事,他完全對這話不以為然,隻以為對方又和以前一樣危言聳聽,表面說得天花亂墜,實際上就和隔靴搔癢沒什麼兩樣。
張植被他這輕慢的态度激得火冒三丈,咬了咬牙,迫不及待地就把底牌給交出去了,“你和那個……叫什麼來着?哦,梁悉?你們的關系不簡單吧?”
什麼?
桑榆腦子裡的神經一跳,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他又重新回過頭來,鎮定自若地說:“你在說什麼鬼話?”
可他不知道自己兇狠的眼神暴露了他的情緒,看起來就像隻被觊觎珍寶的惡龍。
張植被他這表情吓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可他反應過來後又覺得自己這動作有點丢臉,便頂着桑榆如有實質的視線又往前走了一步,硬着頭皮外厲内荏道:“我聽得清清楚楚,你們就是在談戀愛。”
短短幾秒之内,桑榆在腦海中把這段時間的經曆都回憶了個便,卻依舊沒有找到自己露出破綻的地方,他不動聲色笑了起來,假裝無所謂,“在外面聽到什麼流言蜚語了,你還真當真了?”
“什麼流言蜚語,你們明明在廁所……”張植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明白自己上套了。
桑榆這邊卻是瞬間明白了一切。
哦,原來是廁所啊。
所以他和梁悉在廁所裡談情說愛的時候,旁邊就藏了另一雙耳朵。
怪不得這家夥對自己的說法如此笃信。
眼看事情已經暴露了,桑榆心念一轉,幹脆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那又怎樣,出去告訴我媽呗,有人信嗎?”
“你……”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躲在廁所裡幹什麼,煙好抽嗎?”他眼睛一瞥,盯住了張植的褲子口袋,“裡面還裝着煙吧?要不要拿出來讓大家都瞧瞧?”
“你……”張植用手指着他,哆嗦着嘴唇說不出話來。
“你看,我也知道你的秘密。”
說這些話時,桑榆心裡一直都在提心吊膽,他不知道能不能唬住張植,畢竟跟性向比起來,抽煙實在是不值一提,但他賭的就是張植不敢讓他把這件事捅出去。
現在看來,他賭赢了。
“算你狠!”張植捂住自己的褲子口袋,滿臉猙獰。
他算是看出來了,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沉住氣,所以後來就一直落于下風,甚至沒有反駁的餘地。
桑榆見狀,暗暗松了一口氣,又突然好奇起來,“你想用我的秘密威脅我做什麼?”
“沒想幹嘛,看你不爽吓吓你。”張植翻了個白眼。
他确實沒說假話,無意間在廁所發現桑榆跟個男的親嘴之後,他就一直心癢難耐,不做點兒什麼心裡就不舒服,但真打算做什麼時,他又想不出招數來,隻能用這種幼稚十足的方式來恐吓桑榆。
結果這下倒好,不但笑話沒看成,還讓别人捏了把柄。
桑榆對張植的說法保持沉默,覺得這确實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張植這個人,既喜歡使壞又沒有腦子,說他有點小聰明都算擡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