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又道:“父皇近來身體不适,難得召見誰,不知跟練公子說了什麼事?”
“自然是聽琴。”練清竹淡淡道。
太子還要說什麼,後面四皇子追過來了,先道:“皇兄。”
又轉向練清竹:“清竹,我在花江園要辦一個宴,你能不能過來玩啊?”
太子皺了下眉。
練清竹:“花江園?多少人?”
四皇子道:“我邀的都是朋友,約莫有幾十人吧。”
實際上算上歌姬舞女上百人也有。
練清竹的表情冷了,舉國民衆為西六州之事在悲憤,帝都如此形勢之下,身為皇子不說為國為民做點什麼,也至少該低調行事,這混蛋倒好,竟然還要聚衆玩樂。
太子的臉色也不好看:“華朔!”
“兩位殿下聊着,在下便不奉陪了。”練清竹懶得再和他們多待片刻,轉身便走。
“哎!”南宮華朔急了。
“行了!”太子冷斥一聲,道,“我跟沒跟你說過要收斂着點?你還跑到宮門口嚷嚷,是生怕父皇不罵你嗎?”
南宮華朔低了頭:“我知道了。”
太子道:“最近老實點,别給我添亂。”
南宮華朔低聲道:“我要練清竹。”
太子:“你說什麼?”
南宮華朔提高了聲音:“我要練清竹!”
太子一聽,腦門直嗡嗡,當場就想揍他一頓,忍着火把他揪到了角落裡:“他是你那些玩.寵嗎?他是大國師的愛徒,父皇也看重的,能讓你随便招惹嗎?”
南宮華朔道:“他不是國師的愛徒不就行了嗎?”
練清竹沒有回國師府,而是轉道去了樂安侯府,學着喻尺夜上一回,沒走正門,直接翻牆進了喻尺夜的院子。
喻尺夜不在,他這幾日經常跟永昌公主一起議事,回到家的時候通常都已經很晚了。
練清竹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最後進了書房,喻世子雖是精于劍術,書本也沒有落下,從小到大讀過的書很多,練清竹翻了翻,有一半都是兵書。
他還發現了喻世子的一個小秘密,書桌一角刻了一隻蟲子,很認真地連須須都刻了出來。
喻尺夜踏進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心上人,練公子靠坐在書房的門檻上,閉着眼睛,看起來是睡着了。
他走過去,輕聲喚道:“清竹。”
沒反應,睡的很熟。
喻尺夜輕聲輕腳地把他抱起來,放到小榻上,然後就這麼看着他。
“我以為你會做點什麼。”練清竹睜開眼睛,含笑看着他。
“醒了。”喻尺夜湊過去咬住他的唇。
親.吻這種事在他倆之間不算陌生,可每一次都會覺得不夠,很不夠。
“甜的?”喻尺夜用手指蹭了下他的唇。
練清竹叼住他的手指,輕輕咬着,含糊不清道:“師兄給我買了很多蜜餞,牙都要吃壞了。”
“你喜歡甜的?”喻尺夜意動神搖着問,以前練清竹也沒有特别表現出來喜歡甜食,他心想以後看到都要給他買一些。
“也不算特别喜歡。”練清竹松開他,道,“剛到神祇宗的時候很怕生,師兄就買蜜餞哄我,小時候沒見識,喜歡吃,他便以為我一直喜歡吃。”
喻尺夜有些吃味:“他對你很好啊。”
“他比我年長許多,一直把我當小孩子。”練清竹嗅到酸味了,笑道,“你對拜前輩還是那麼崇拜,上次收到他的信,臉上都是笑意。”
喻尺夜:“我那是高興龍塵順利離開了。”
練清竹抱住他:“想和你每天膩在一起。”
喻尺夜:“你……”
練清竹:“旨意若是下來了,我跟你一起去西境,跟你在一起,多殺幾個敵人。”
“好。”
心意相通時,相處的每一刻都是心動。
但是隻心動也不行。
不知道什麼時候怼到了書架上,練清竹雙手不得動彈。
有人在使壞。
……
喻世子跟練功修劍一樣認真,不僅自己認真,還要揪着練公子一起認真。
縛住手,又擺正人家的腿,若要“拳腳”功夫有所進步,姿.勢不對是萬萬不行的。
練公子的武功肯定不差,卻由着他指揮。
……
頭頂有書本被晃掉了,喻尺夜伸手撈住,臉上的汗珠滾到了練清竹衣上。
“呃……是本什麼書?”練清竹問。
喻尺夜抽空看了一眼:“《孫子兵法》。”
練公子悶聲笑起來:“這會兒它沒用啊。”
“唉,别笑。”喻尺夜兜着人往上舉了舉。
“……我的背要零散了。”練公子埋怨。
喻尺夜便又松了些力氣,幹脆挪了個地方。
反正書房那麼大。
……
“獎勵你的。”
練清竹攏着衣袍坐在椅子裡,掏出一樣東西在喻尺夜眼前晃了晃。
喻尺夜退出去,接過來看了看:“劍穗。”
赤紅色的流蘇,上面懸着一隻白玉麒麟。
“嗯。”練清竹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拿着玩吧,正經打架的時候别戴,礙事。”
喻尺夜立即去找來星河劍,串在了劍柄上:“太合适了。”
練清竹含笑看着他:“你喜歡就好。”
戮魂之毒或許并非無法驅除,如果他能夠在出征之前突破瓶頸、踏入神祇正心第七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