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曉得,神祇宗宗主乃當朝國師,身在要職,極為忙碌,有人說他無暇顧及武道排名列位,有人說他俗務纏身不精武學,功力其實不如他的弟子,所以高手榜一般都不列國師。”
“我怎麼聽說,”旁邊一人道,“說是大國師年事已高,如今退隐幕後,神祇宗之事都由越大俠決策啊?”
窗邊的年輕人與紅衣女子都緊張起來,看向素衣男人。
他聽見了嗎?
素衣男人手中的筷子一抖,沒能把菜夾起來。
“喲,幾位打尖還是住店啊?”夥計熱情地迎出去。
門口走進來幾個人,大熱天的,帶起一陣冰寒之氣,客棧裡有人認出來了,悄聲道:“是涉水殿的。”
涉水殿之人行事猖狂無矩,所修功法也極為陰.邪惡毒,頗有南疆魔宗之風,是以行走江湖時遇到涉水殿弟子大家都是能避則避,這會兒客棧裡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弱了下去。
涉水殿弟子往客棧裡看了看,直接走到窗邊那桌,對夥計道:“我們坐這兒。”
夥計上前賠笑道:“這已經有人了,客官,您看那邊也有空位。”
“讓他們把位置騰出來不就行了。”一個涉水殿弟子目光不善地掃着窗邊的幾人,不住地往紅衣女子眼尾的淚痣上看。
另一個弟子嫌惡地甩開夥計:“你手洗了嗎?别碰我衣服!”
他甩人還不止用手,手中刀也要拔.出來。
鋒芒眼看着就要往夥計身上去。
刀卻最終無法出鞘,窗邊那桌的年輕人起身按住了他的刀,另一手把夥計一扶,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如踏波輕鴻,旁觀衆人不由在心裡叫了一聲好。
“敢對我動手!”那名持刀的涉水殿弟子氣極,一掌拍向年輕人,他一動,涉水殿幾個人都對那年輕人出了手。
夥計神色驚慌,想拉架,又不敢。
這時素衣男人道:“龍晨,幫你師兄。”
“是。”紅衣女子一步踏出座位,加入了戰鬥。
衆人瞧的真切,這師兄妹二人身法都極是飄逸,莫名的還有幾分熟悉,其中那女子更靈活一些,二人配合着,便是涉水殿人多勢衆又手段陰邪也不能傷他們分毫。
涉水殿弟子臉色都難看起來。
正這時,衆人又感覺到一股更為陰冷的氣息,一道冰寒的掌風忽然卷來,向着那年輕人的背脊而去,年輕人察覺到危險,要躲開已來不及,他隻能回身去擋,卻被一掌拍飛撞到了牆上。
衆人一看,不由緊張起來,來人正是涉水殿殿主孔恨江,可在高手榜宗師位一争席位的高手!
孔恨江沒有去管那被拍飛的年輕人,隻看向自己的掌心,他方才好似被什麼東西擋了一下,但沒有細想,又朝紅衣女子肩膀抓去。
他修九幽冥氣,雖不及天輪掌厲害,平常摧人心脈亦不在話下,掌中的寒氣極是危險,速度也非常快,紅衣女子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可她也躲避不及,千鈞一發之際,一根木棍戳中了孔恨江掌心。
孔恨江神色一凝,那木棍竟然截住了他的九幽寒氣,且沒有斷。
舉着木棍的素衣男人偏了偏頭,尋找着什麼,可惜他看不見,便問道:“晉離,你受傷了嗎?”
被打了一掌的年輕人從地上爬起來,喊道:“師兄,中了一掌!”
“嚴重嗎?”
晉離還不待答話,一名涉水殿弟子便冷哼道:“中了我們殿主的九幽冥氣,化骨瀝血,必死無疑!”
客棧衆人聽的心中一冷,江湖上死于此掌之下的人數不勝數。
“這樣的話。”那根木棍擋在前面,孔恨江竟然無法再進一步,他惱怒至極,素衣男人道,“那你先去死吧。”
他不知道面前的人是江湖上人人畏懼的頂尖高手,知道也不會在意,隻以棍法便隔絕了那令無數人膽寒的九幽冥氣,而後起身一掌拍向孔恨江胸口。
看似輕飄飄一掌,卻令人心生恐懼,孔恨江以九幽冥氣來擋,勉強接下這一掌,而後面色大變,再不敢糾纏,使了個巧招,轉身迅速遁逃而去。
晉離心道:若非我師兄看不見聽不清感覺也不對,哪裡會有你逃脫的餘地!
涉水殿弟子見老大都逃了,再不敢待下去,也紛紛狼狽逃竄。
素衣男人慢慢道:“許久沒跟人打架了,好不習慣。”
客棧裡沒人說話,都拿目光看着他。
素衣男人想回到飯桌前,地上橫着不知道誰落下的兵器,腳下一滑,差點摔個五體投地,龍晨趕緊把他一扶,晉離也急忙過去扶着他坐下:“師兄沒事吧?”
素衣男人搖頭,摸索着拿起筷子,道:“那什麼冥氣,當真厲害嗎?”
晉離道:“聽他們的話應該很厲害。”
這都是哪個山溝子裡冒出來的高人啊?連涉水殿和九幽冥氣都不知道?
沒錯,衆人已經把這幾人當成隐居山林修煉、初到人世來的高人了……一人忍不住道:“幾位高人,那孔恨江的九幽冥氣若深入心脈則危險至極啊,還是及早運功療傷看能不能把寒氣逼出來的好。”
素衣男人放下筷子:“多謝告知,我們這就看看。”
這時又有人忍不住道:“請問……您是神祇宗的練少宗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