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似乎也不生氣,笑呵呵問:“你們是在跟我要飯嗎?”
雖然在笑,但笑聲好詭異,衆人被滲到了,除了漢子還沉浸于歡喜之中,其他人多少有些不安,于是安靜。
那婦人難忍對金錢的觊觎,弱弱問:“那我們還能提類似的嗎?”
“可是,可是我們這些人也就是普通人,普普通通,能遇到的困難跟遺憾也基本都因為錢啊。”
其他幾人附和。
老者:“可是,機會隻有一次啊,誰能得到一模一樣的幸運?”
這時,他們聽到了輪椅轉動的聲音,齊齊擡頭看去。
一個老者坐在自動輪椅上,戴着恐怖又熟悉的面具——便是在鄉下,也有人是知道這舉世聞名的恐怖片主角面具的。
堅鋸老爺爺,慈祥又溫柔,喜歡玩遊戲,非常有耐心。
他拿着一個五彩色的玩具轉盤,就這麼出現在他們面前。
“既然答應了的事,就一定會辦到。”
“錢是小事。”
“隻有勇敢的人享受到了最大的福利,接下來就得憑天意了。”
沒有一個老闆說出的話能比他更富有溫度。
忽然覺得這老頭一點也不變态,連那恐怖的面具都顯得迷人且有藝術性表現力了呢。
“玩一個遊戲,按你們的隔間順序來,我轉它,它确定哪個,你們就得提出那方面的遺憾跟訴求。”
衆人看向他擡手顯露的轉盤正面。
的确五個數字,分别對應不同的文字。
1,金錢。
2,仇恨。
3,秘密。
4,情感。
5,自由。
“五個選項都是一次性的,選定了就不會再被選到,每個人也隻有一次機會。”
“先說下你們的身份,再根據我轉完的結果提出訴求。”
“我聽着,然後幫你們完成。”。”
這人得有多無聊,選人玩這種遊戲,而且都抓他們來這了,還不知道他們身份?
随機抓的?
為了避免他們有時間在腦海編撰虛假的訴求,堅鋸老頭子直接讓他們按順序開始了。
漢子已經得了一次轉賬,此時最為信他,“我,我我,我叫羅洪,是個木材商,來你們這進貨的。”
“是個商人還這麼貪财?但又隻要十萬?”黃毛對他的嫉妒溢于言表,不吝嘲諷,跟着道:“陳慶,是個司機。”
這人是司機?
蘇狸看了一眼他的衣着打扮。
他們這邊地域靠北,常年雪季長,冷,冰天雪地的,穿得就多。
當時,有些工作是沒法這麼穿的。
臃腫,襖褲,厚底鞋,還有厚乎乎的保暖手套。
她有了判斷:陳慶不是司機,他撒謊了。
這人不管是膽小還是品德素質不高沒幾句實話,但在詭異綁架犯面前撒這個慌,有必要嗎?
除非這人的真實身份有問題,怕被查出來。
蘇狸還瞧見那婦人看了陳慶一眼,表情有點古怪,但很快說:“我...我沒工作,就是在家裡帶孩子的,黃秀玲,我的名字。”
蘇狸瞥過這人衣服袖子上的油污。
這不是平常廚房沾染的食用油,而是機油柴油。
這個婦人才是司機。
......
“林宗,是個老中醫。”
比起前面幾人,一直寡言的灰發男子大抵六十多了,自然不年輕了,神色陰沉沉的,那雙眼一直在打量人,且觀察此地,目光好幾次聚集在輪椅上的堅鋸老爺子雙腿。
很細,似乎殘廢了,腳也很小,看着是個天生體量小的瘦巴小老頭,别說現在殘廢了,就是健康的,也不是他們這裡任何一個人的對手吧。
可是鐵栅欄上有鎖,那鎖不是一般的鐵鎖,好像是可以遠程控制的,有電線。
這是一個早就被廢棄但後來被看上,用心布置過的“關押遊樂場”,電路,控制設備,藥物,束縛,而且手機也沒信号,說明還有信号屏蔽的裝備,有了這些,一個殘廢的老頭子才可以這麼從容不迫玩弄他們。
更顯得這老頭不是一般人,應該是高級知識分子。
那胖子是個粗線條的,可沒那麼多心思,迫不及待嚎了起來:“章程,我叫章程,我可啥壞事都沒做過啊,我還是個老師呢,這位大爺,我是個好人,你别抓錯了....”
其他人一聽就不爽了,什麼意思!
他們就不是好人?
幾句吵鬧時,那堅鋸老頭咳嗽了聲,他們安靜了,随着他看向最後一個人。
“額,我叫蘇狸。”
“我本地剛畢業的清純女大學生。”
蘇狸說着。
大學?
在場的人表情不一,互相看了彼此,那陳慶脫口而出,“白木鎮哪裡來的大學?”
這不是撒謊麼。
堅鋸老頭也轉頭盯着蘇狸,笑呵呵問:“騙我啊?”
蘇狸手指曲緊。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陳慶卻沒有再說什麼,倒是胖子章程迅速看了一眼那堅鋸老頭,有心相助一二:“額,小姑娘是外地人?”
生怕因為蘇狸撒謊就讓那老頭惱怒起來把她殺了似的。
蘇狸松口氣:“ 阿,我也沒說是本地人啊,來這裡就是給親人祭拜的。”
面對那面具下的陰沉目光,她又不太敢說什麼,讪讪補充:“我從不撒謊。”
“但我很納悶——你為什麼會認為我來自白木鎮?除非你認為我就是在白木鎮被抓來的,所以我們見過嗎?陳慶。”
陳慶頓了頓,“見過,我是司機,在車站見過你,本來來我們這的人就不多,你還挺顯眼的。”
蘇狸恍然,也沒多說。
她心裡知道:他撒謊,他不是司機,所以這話更是謊言中的謊言,但他又确實知道自己的情況。
要知道她到白木鎮也不過三天。
這人有鬼。
難道,這人跟這個什麼老頭是一夥的?
他們不會是知道我家裡有錢,想勒索我吧?
為什麼不直接點?非要整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