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教授！這枚星隕石裡的星力含量居然高達百分之九十！”

一道誇張的男聲說道。

淩菡萏的視線緊盯着前方的檢測顯示屏，颔首表示自己看見了。

在她的身後，站着一名男助理，臉上戴着一個比他臉還要大一圈的眼鏡，頭發亂成雞窩，并且還被染成了黃色。

淩菡萏轉頭看向他，說道：“安奈，加緊提取裡面的星力，S号實驗可以啟動了。”

助理俯身，“遵命，尊敬的教授，安奈這就去辦！”

淩菡萏忽然想起鐘崔輝之前說過的那些話，走出門，看向一直守候在走廊上的A09，說道：“你去海市調查……”

說道一半，她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調查誰？001？鐘崔輝隻說了一個名字。

不過……想起回收回來後，徹底報廢的A10，她繼續說道：“跟我來。”

A09一言不發，沉默地跟着她向着前面走去，行為舉止不像是一個真人，倒像是披着人類皮膚外衣的機器。

淩菡萏徑直走到修理回收處。

裡面的人一看見她，欠身行禮，恭敬道：“淩教授。”

她略微點頭，問道：“A10修複情況怎麼樣了？”

其中一個年紀較為老邁的人回答道：“教授，A10的修複很不順利，我們團隊采取了多項措施，但是都以失敗告終，抱歉，我們無法修複A10，他損壞的太嚴重了，早已失去了生命氣息，還有……”

淩菡萏問道：“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A10身上的芯片，自行銷毀了。”

淩菡萏點頭：“這我知道，他身上的數據還在不在？”

站在她對面的老頭搖了搖頭，無奈道：“抱歉，數據不在了，不過還有一段影像保存下來了。”

她說：“拷貝出來。”

對方再次搖頭：“這行不通的，尊敬的淩教授，這做不了。”

淩菡萏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那就現在播放！”

一道投影出現，在雪白的幕布上，視頻的開頭是一陣晃動的雪花，過了一段時間，雪花消失，昏黑的錄像出現，這是以第一人稱視角拍攝的，同樣也是A10的視角。

淩菡萏皺起眉，說出一個是事實：“沒有聲音？”

“或許是後期——”

老人的話還沒說完，隻見畫面一轉，對準了地上鐘崔輝驚恐的眼神，在視頻的右下角，露出一把武器。

淩菡萏喊道：“暫停！”

可是視頻還在繼續播放，畫面中閃現出無數的雪花，不一會，雪花消失，鐘崔輝也倒在地上。

畫面才恢複不到五秒，再一次消失，這一次，視頻再也無法播放。

老人擦着汗，解釋道：“淩教授，這個視頻是直接連接A10的大腦，無法暫停，也無法再次播放。”

結果這一次，淩菡萏卻沒有出言責備他們，她思索片刻，給跟在身後的A09下達指令：“去海市，找到鐘崔輝說的那個女孩。”

A09沉默寡言的接受了這個指令，轉身離開。

淩菡萏若有所思，她剛才在視頻裡看見了一道身影，想起了某一個令她憎惡又心緒複雜的人。

001，那就是那個人養大的女孩？

*

狗小花對着萬歲抗争了一會，結果以失敗告終，它抱着信回到了卧室。

深吸一口氣，小心地拆開信封，它從裡面傾倒出一張被折疊起來的信紙。

——這就是“蓮心”的回信了。

它平複好心情，展開信紙。

一目十行過後，它輕輕地放下信紙，擡頭向着旁邊的窗戶外看去。

結果沒想到，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院子裡澆水的萬歲。

它幾乎是驚訝地發現，萬歲沒有使用她的異能，而是隻用自己的手，拎起灑水壺，然後對着籬笆周邊花壇裡的花草，澆灌水滴。

它想了想，無論怎麼樣，總歸是需要向萬歲道歉的。

隻不過這段時間，萬歲好像一直都沒有再提起這件事。

想起“蓮心”的來信裡提到的那件事，它覺得，它和萬歲需要開誠布公的好好談一次了。

在這個世界上，它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或者動物，能夠聽懂它的話，聽見它述說的聲音，哪怕是相處時間超過一年的大黑，也需要它上下比劃許久才理解它的意思，但是理解到的也隻是一部分。

它趴在窗邊，透過透明的玻璃望着遠處的萬歲，心想，我需要找一個合适的時間。

真的要好好的談一談了。

他們需要好好的交談。

萬歲看着被水珠浸濕的泥土，看見枝葉和花瓣上點綴着的圓珠，隻見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這些小水滴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忽然不知道未來該怎麼渡過了，女士不想要她生活在怨恨和仇恨之中，女士的心願是和她過上正常的生活。

可是這兩個選項，她都無法做出選擇。

研究所消失，與之相關的所有的一切也都消失不見，女士不在了，她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可能，她早該随着研究所一起沉入海底，但是……她還是想要再看一看女士提到過的岚市，想要知道她曾經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