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蔡央決同學啊,就算是剛剛轉來咱們這個班也能很快地跟上節奏,咱們全年級這次的試卷統一進行考試,滿分的也就四五個,蔡央決同學給咱們班争光了——”
蔡央決捧着試卷樂滋滋地回來,坐到位置上,回應着蒙冶驚駭的目光。
“我說了我很聰明,”她笑道,笑容一點都看不出這種台詞之下的讨厭,“對吧,班長。”
“你确實很聰明,”遲端捧着自己隻差了一分的試卷微笑得有些嘴角發僵,“你怎麼做到的,你有在外面補課嗎?”
“補課是什麼?我覺得這東西還是挺有意思的,開始是有些東西看不懂,但是習慣了就會了,而且小神婆也會教我一點,就是有些洋文和算式有點讓人發暈——”
“小神婆是誰——”
“好了好了,”蒙冶趕忙回過身來搶走了蔡央決的卷子,“借我一下對個答案——”
他可真是太苦悶了,明明大家都天天在一起上課,翹課也一起翹的,為什麼蔡央決就能這麼突飛猛進?而且明明兩天前這人還在鄉下敲鑼打鼓地變戲法給自己師傅伸冤叫屈呢,就這都能考滿分?天呐,要不要這麼不給普通人一點活路。
好不容易挨到放學,遲端見蔡央決今天沒像之前一樣打鈴就撒丫子往外跑,便抓準機會趕緊問道。
“蔡央決同學,既然你這麼聰明,那正好我還有一些題想問你,能不能——”
“你哪個班的,怎麼跑這裡來了?把你班主任找來,我有話跟他說——”
外面的動靜直接打斷了裡面剛開了頭的對話,蔡央決拎着書包探頭往外面一看,正被年級主任揪着站在一地碎玻璃面前教育着的不是江消又是誰?
“怎麼了這是,”蒙冶拉了拉自己的書包帶子,主動解圍,“主任,這玻璃怎麼了?”
那年級主任見了蒙冶,也是有些窩火,卻還是盯着一語不發的江消,見她仿佛跟沒事人一樣,半點愧疚心理都沒有的,甚至眼睛都不往自己這邊瞥上一下,直勾勾地看着教室裡面,太不把人當一回事了,頓時更加生氣。
“我倒還想問問她,好端端的把我們班的玻璃給打了,你這學生到底怎麼回事?問你你也不說話?看起來老老實實的,怎麼這麼古怪?”
“诶呀,”蔡央決道,“您有證據是她打的嗎?她看上去也不像是會搞破壞的人呀,别是您誤會了吧——”
“我誤會,”年級主任更生氣了,“這一圈下來就隻有她站在這邊上,不是她打的是玻璃自己碎的?”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蒙冶和稀泥道。
“你們認識啊,”遲端也出來了,看了江消一眼,“主任,這附近也沒東西,她要是真打了玻璃,也得有點工具吧,赤手空拳?這也沒帶血啊,她看上去也不像是這麼威武的人,還是趕緊找人來收拾收拾吧,别不小心傷了人。”
遲端在老師眼裡是個良好形象的苗子,見他開口,那主任也終于稍稍收斂了點脾氣,卻還是耿耿于懷江消的态度。
“主要是這孩子問也不回話,老師跟你說話呢,你答一句也可以啊。”
“不是我打的,”江消終于把視線收了回來,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是貓。”
“學校裡哪兒來的貓?”那主任還是莫名其妙。
蒙冶卻看出來裡面大概還有乾坤,也不知道江消說的到底是真的貓還是什麼别的妖魔鬼怪,心裡隻想着趕緊把這老師給打發走,不然真的折騰個沒完。
“您看她都說不是她幹的了,小姑娘一個,文文弱弱的,沒事去打玻璃幹嘛,我們把這地給掃了,您去找人換下玻璃吧,其餘的也别操心了——”
這下終于把人給勸走,遲端跟蔡央決已經進去拿掃把了,隻剩蒙冶跟江消站在外面,見她還盯着教室裡面,不自覺心裡有些毛毛的。
“到底怎麼了,”他問,“不會真有鬼吧?”
“沒鬼,”江消道,“是阿咪,我看見它了,但是又跑沒影兒了。”
“阿咪?”蒙冶去檢查那碎了的玻璃,發現裡面地上有一隻筆,“你養的那隻貓?它不是跑丢了嗎?還能從胡同到學校裡來?真成精了,這玻璃到底是不是你打的,我怎麼覺得就是你啊——”
“打碎個玻璃算什麼,我本來還想畫個陣法把它困住的,沒來得及,”江消從蒙冶手裡抽回了那支筆,“趕緊走吧,天黑了更麻煩,你不是怕鬼嗎?晚上的鬼屋才吓人。”
“你别提了,”蒙冶道,“我能不去嗎?我又幫不上忙。”
“那可不成,你是組織裡的一員,我們的原則就是絕對不抛棄任何一名同志,這點困難就把你吓到了?以後還怎麼發光發熱,快點吧——”
說着看見遲端出來,偏了偏頭,打量了他一下。
遲端被她盯得有點寒毛直豎,不自覺往蔡央決邊上躲了躲。
“小神婆——”蔡央決道,“我今天考試拿了滿分呢——”
“不愧是我們團隊裡面的核心成員,”江消誇獎道,“就要這樣,努力進步,努力成長。”
“為什麼叫做小神婆,”遲端疑惑,“這個外号怪邪門的。”
蒙冶這才注意到邊上竟然還有個遲端,簡直了,他可不想讓班上的人知道自己在跟這幫人天天演連續劇,隻能趕忙敷衍道:“随便叫着玩的,遲端你也趕緊回家去吧——”
“你們不回家?”他道,“一路走呗。”
“我們有事呀,”蔡央決道,“工作。”
“你們一起的?”遲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什麼工作啊?能帶上我嗎?”
“半桶水的有一個就夠了,”江消道,“一天到晚也沒這麼多苦力活,又不是去春遊,小哥,你眉心緊促,四面逢煞,最近諸事不順啊,方三千,左四萬的,西方泛白,點有殷紅,亨通之道還是差些,接下來要好好努力,監察得當,采聽收攏,這才是上上策。”
遲端被她說得滿頭問号,江消也沒多理他,直接拉着蔡央決走了,剩下蒙冶也趕忙跟着,最後還回頭跟他比了個手勢,指了指江消,再指了指自己太陽穴,表示這人腦子有問題,别往心裡去。
蔡央決被江消一路拉着走,三步一跟頭兩步一踉跄的,好容易三人到了公交站台,蔡央決翻着自己的書包,像是在找些什麼。
“又幹嘛了?”蒙冶被這倆人折騰得都沒脾氣了,“别掏出個骷髅頭來,我天天給你倆這大嘴巴擦屁股,神經都要衰弱了。”
“我就看看我試卷帶了沒,”蔡央決委屈道,“回去要寄給我師傅看看的。”
真是舔犢情深啊。蒙冶無話可說了。
因為江浩被江禹海關起來了,所以嫂子這邊隻能由江消一個人負責接洽。
好在之前江浩給他們留了個電話号碼,來之前江消也打過招呼,對方正在樓下等着。
莫名其妙的,隻是第一眼,江消就看出來這人大概不是個善茬。
對方自稱名字叫做秋焦,姓倒是個難得的姓,可偏偏江消已經先入為主了,一聽就覺得跟江家不搭界,這水火不容的,注定要跟江浩掰,她不信這些名字裡的生辰,可面相挺會看,秋焦一雙眼睛如水如波,看誰都是含情脈脈的,長得确實不錯,舉手投足也大方得體,可她就是怎麼看怎麼怪。
蒙冶說她就是小姑子心态,被江消揍了,讓鬼崇鎖在手腕上勒出一道血痕,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