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月聽完,感歎道:“按照先前了解到的情況,周其譽确實是有殺人動機,可以是為情,也可以是為财,或者兩者都有。周其譽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周圍的鄰居對他的評價都不錯,若他真的是兇手,那便太可惜了。”
“人不可貌相,你們小娘子就是愛看臉。”沈亦安說。
泠月一臉理所當然地反駁:“怎麼偏說小娘子了?難道郎君就不看臉了?我才不信。”
“郎君不容易為感情所左右。”沈亦安冷靜地道:“此案我不打算直接堂審,而是先去牢裡審問,你想要去嗎?”
泠月睜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我想去。”
大牢内。
薛辰朝沈亦安拱手:“大人,周其譽已經認罪了,還告訴我們竹筒藏在哪裡,我們果真從榆樹旁挖到竹筒。”
他命人将物證與認罪書呈上來。
泠月本想說話,此時衙役已經将周其譽押到。
縱然是被人衙役架着,可周其譽除了發髻上又幾縷頭發散落,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地痕迹,表情一點都不緊繃,倒是很松弛,一副要赴死的模樣。
就在泠月在心中感歎周其譽依然是那文質彬彬的模樣時。
沈亦安轉過來瞪了泠月一眼。
泠月:“……”
看我作甚?莫名其妙!
沈亦安拿着周其譽的認罪書,問他:“周其譽,你為何要殺害何泓睿?”
聽到此話,周其譽臉上這才有了變化,目光變得充滿恨意,恨道:“他該死!他這樣欺師叛親的惡魔早就該死了,我隻是替天行道。他為了謀取扇鋪,娶師妹,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他的牌位都被我扔掉了,他死了我也想他要永墜閻羅。我便是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他。”
衆人看到如玉公子此時宛如變了個人,不免心中一顫。
沈亦安沒有被他影響,又問:“那你是如何下毒的?”
周其譽道:“我知他每日都會拿一杯豆漿進去工坊,便将毒藥下到豆漿裡。”
“那你是何時下的毒?”
“我掐好時間,因為毒要用過兩個時辰才能将他殺死,我就在他将豆漿拿進去時下毒,大約是辰時。”
沈亦安默了默,眸中意味不顯,隻對衙役道:“嚴加看管。”
賀明原以為此事要塵埃落定了,便問:“大人,此案可以定罪了嗎?”
沈亦安道:“他雖然認罪,可現行的罪證并不能全然肯定他就是兇手,我覺得他并非是真正的兇手,再等等吧!”
***
從大牢出來,天空變得有點灰蒙蒙的。
泠月忍不住好奇問道:“不定案?是還有什麼新發現嗎?”
“周其譽不是兇手。”
“如今證據不是都指向他嗎?”
沈亦安:“毒藥雖說要兩個時辰後會使中毒者身亡,但是他們忽略了一個點,何泓睿喝的豆漿是剛剛出爐的,還是很熱的,便會讓毒藥快速生效,大概會提前兩刻鐘,而那時,周其譽已經是出去了。”
原來卷宗上有清楚記錄夥計的證詞,上面提到,這個時候周其譽是已經外出了的,下藥的根本不可能是他。
泠月:“那兇手會是誰呢,找到别的疑兇了嗎?”
沈亦安搖頭,“暫未。”他又看向泠月:“你那日去大佛寺可有發現有什麼異樣?”
泠月道:“我看到的辜小宛與别人跟我說的有點不同,我原以為,辜小宛應該是充滿朝氣的鮮活小娘子,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師兄的死,她變得蔫蔫的,就像是一朵盛放的蘭花忽然蔫了。”
她又道:“還有就是,她似乎很恨何泓睿,我原以為她點長明燈是為何泓睿點的,不料确實另外一個女子。”
沈亦安淡然道:“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