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馬車快速行過,進入雲州府城,後面還跟着一隊侍衛,侍衛們看着不起眼,實則每個都是高手。
入城後,馬車便減緩了車速。
雕花木窗簾被掀起一角,半晌,半晌,那纖纖玉手的主人溫柔地笑道:“之前曾聽人說,進入南境這蠻夷之地百姓大都過得困苦,三
六娘一路都有留心觀察,雲州城與别處不一樣,沿途的小攤販劃出了地方讓他們叫賣,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表哥果然踐行了他“為生民立命”之志,想方設法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呢!”
同車的那位雍容華貴的婦人,裝作漫不經心地朝外瞥了一眼,眉開眼笑道:“那是自然,二郎打小就優秀,心地又純善,無論在哪裡,都會有一番作為的。”
說話的這位婦人便是成國公府夫人許氏,身邊伺候的嬷嬷、婢女見狀便又開始稱贊夫人好福氣。當下許氏心中更自豪,恨不得馬上就能見到小兒子。
一想到她這個小兒子,許氏一向是為他感到驕傲的。
倒不是因她自矜,而是她的二郎實在太優秀。他自小就好學,七歲時就寫得一手好字,八歲就能作詩繪畫,擅音律,射禦書數等無一不通。年輕輕輕就在殿試上被欽點為探花郎。之後,聖上也給他安排重要的職位。
他又生了一副好相貌,長身玉立,風度偏偏,引得無數小娘子為之傾倒。
可這樣的一個人,竟意外地要許氏她擔憂起他的婚事來。
自沈亦安十八歲起,家中便開始為他挑選合适的正妻人選。可沈亦安卻不放在心上,每次問,他都說還未遇見鐘意的小娘子。。
起初,許氏是很淡然的,很贊成兒子的想法,覺得就該好好挑選她的二兒媳。
現在二郎如今都二十有一,可他不但像以往那樣拒絕了很多名門閨秀的青睐,連通房也不收。
大郎也就是沈亦安的長兄,現任職大理寺少卿,大郎比隻年長三歲,他五年前就娶了馮侍郎的千金為正妻,後又一妾,如今他膝下已有兩男兩女,湊成兩個好字。
一年前,許氏又給沈亦安看各種類型小娘子的畫像,可他卻興緻寥寥,隻說不急。
一想到沈亦安平日裡很少與女子走得近,多是與公子論詩作畫,因此,許氏一度擔心二郎有些不同,如有那斷袖分桃之癖……
故而最近一兩年,許氏越發有些着急,為此她在沈亦安赴雲州前,特意讓兩位貌美的婢女一同前去。可沒想到,都沒有好消息傳來。
其實早在得二郎要到雲州赴任時,她就想跟着一道過來雲州,她得幫忙。隻可惜當時大兒媳快要生産了,總不能讓老夫人來料理事務,她一時之間不好走開。
待此事塵埃落定,那小孫兒已經半歲。她就提出要去雲州,可是他們還是擔憂她,家主遲遲不同意。
此時恰好聖上下令楚家的公子楚尋補雲州同知。
沈亦安與楚尋是好友,楚尋也經常出入國公府,這下,可算是給許氏找到了機會。
這不,許氏趕緊就跟楚尋的隊伍一并到雲州,她還特意帶上了自家的侄女,想着撮合二郎與她。
途中楚尋收到沈亦安的書信,有事需他相助,在快到雲州地界時,他便先去處理公務,讓許氏一行人先到府城。
過了三刻鐘後,趙侍衛禀告:“夫人,我們已經到府邸啦,小公子正在大門外迎接您呢!”
***
前段時間,雲州沈府的人來說,夫人許氏今日就要到雲州,他們之前已努力籌備着,該采買的采買、灑掃的灑掃。
可是等到這日真正到來,府中的下人們也多少還是會有點緊張,害怕自己做得不夠好。
收到母親進城的消息後,沈亦安便告了一會假,從衙署中趕回府中,攜府中衆人一道迎接。
泠月自然也重視起來,畢竟那是夫人啊,她老闆的阿娘,她自然是要特意回來的。
夏陽漸盛,曬得久,感到有點熱熱的,可能這一兩天快有大雨,風比往日要大些,吹得襦裙的飄帶淩空飛舞,泠月挽好飄帶,跟着迎接的人群,最終找了個不太顯眼的位置。
“夫人到了!”
泠月聞聲,朝那個方向側頭望去那一行車隊。
為首的馬車緩緩停下,兩名儀态端莊的婢女與一位仆婦先下車,兩位婢女侍立在後側,那老嬷嬷回身扶着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下車。
她梳着堕馬髻,一身紫色銀絲線秀梅花華服,富貴中又覺得氣質不俗,她的樣貌也是極好看,高挺秀氣的鼻梁,顧盼生輝的鳳眼,依然是膚若凝脂,舉手擡足間都讓人感受到她就如牡丹花一般典雅高貴。
難怪能生出谪仙似的沈亦安呢!泠月在心中腹诽道。
衆人規矩地行禮,泠月也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