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廚房做什麼?”,李歸帆從茅房出來,拉外面的燈繩正好看見陳歲裡在廚房裡徘徊。
陳歲裡朝外婆那屋看過去,随後匆忙别過眼神,“沒什麼。”
李歸帆看他這樣子也猜到了些,笑笑晃着腦袋往外走,随後找了把椅子随意坐在火坑前烤火。
火星子噼裡啪啦,映的人面色通紅,活像整張臉塗滿了紅色顔料。
“今晚上誰去送飯?”,外婆提着食盒出來,灰撲撲的眼神在衆人身上打轉。
陳歲裡道:“那我來吧。”
柳長映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腳,然後下意識看了殷惟州一眼。
再次來到丁字路口,陳歲裡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他隻是想他要是沒來過這裡該多好。
古樸的石子路蜿蜒着向前,盡頭處屹立着一棟與外婆家相差無二的土胚房,隻是總的來說還要大些。
陳歲裡左手邊的菜地光秃秃一片,靠近房子的梨樹也萎靡不振,對面的老狗趴卧在地,看見有人來擡頭輕吠兩聲,便又歸于沉寂。
這種老房子有一點好,就是冬暖夏涼。
陳歲裡為老頭擺好飯菜,他便如一個機械運轉的零件,面無表情的開始進食。
從一進門,老頭的這間卧房擺了兩架木床,幾乎占了一半的空間,左邊的木床緊接着擺了破舊的皮質沙發,電視正對着沙發咿咿呀呀說個不停。
“大爺,你跟外婆是什麼關系?”,陳歲裡在屋内踱步,随後到了老頭面前。
他拉住老頭的手臂,彎腰再次問道:“你認識外婆嗎?”
老頭面上劃過掙紮,眉毛鼻子擰到了一塊,但無奈力量的懸殊讓他根本掙脫不得。
陳歲裡撇嘴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塑料袋,裡面綠油油的裝了什麼東西。
“條件簡陋,見笑了。不過放心,這生菜我給你洗過的,特地拿來給你加餐。”
他邊說邊往出來拿,還要往老頭嘴邊送去。
陳歲裡記得殷惟州說過的話,這老頭讨厭吃生菜。
果然,老頭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掙紮逐漸轉為驚恐,那灰白充滿死氣的眼珠簡直就像要跳出來。
“不吃…我不吃…!”
陳歲裡:“回答我的問題。”
“弟…妹。”
“你的家人呢?”,陳歲裡會問這個問題是因為這個家裡無論是布置還是怎樣都表現為不止一個人生活。
“不見了…她不見了”,老頭漸漸有些失控,“她說要出去撿柴火,然後就沒回來了…她走了…走了!”
之後陳歲裡再喂他吃生菜也沒能問出來什麼,回去他把這些告訴了大家,李歸帆終于反應過來,他咋呼道:“陳歲裡,你又耍我。”
陳歲裡直言:“也不是,我開始也不知道生菜有沒有用。”
徐立軍:“那這樣來看,這兩戶人家有親緣關系,老頭的媳婦不見了,外婆家裡…”,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
楊蘭接上話:“丫丫說她外公去了天上,外婆的丈夫應該是早就不在了。”
“我很好奇,既然這樣外婆為什麼要我們去送飯而她自己不去,如果我們不去送,她自己會去嗎?”,殷惟州若有所思道。
李歸帆:“會不會就是為了給我們提供線索?”
徐立軍還是認為殷惟州說的有道理,“應該不是,隻是提供線索的話倒不如直接放開後邊。”
“要試試嗎?”,殷惟州提議。
殷惟州隻穿着粗麻布衣卻也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出穩重幹練,可徐立軍還是笑笑,“現在是不是還有點太早。”
“後天的生日會是最後期限,不是過渡時間。”
徐立軍深吸一口氣,“我直說了吧,咱們到現在有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嗎,再不抓住老頭這條線索,怎麼找照片?”
“左右就這麼大一塊地方,再翻找也就這點東西,照片還能在哪?!”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殷惟州說:“我的意思是人照樣去,隻是不給他吃飯,說不去隻是對外婆的試探。”
“畢竟從開始到現在,貓狗子一直沒有出現,但我們都知道它就是那個晚上吃人血肉的怪物,它一直藏在暗處害人性命,不早些找到照片,生日宴之後我們所有人都會死掉,外婆作為明面上的NPC,她如果不敢去那就證明後面的老頭和她之間有過節,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麼不試着将那老頭逼過來,給自己留一線生機?”
場面一度凝滞,現場去送過飯的隻有他們三人,剩餘的幾人也隻能從僅有的信息裡分析接下來該怎麼做。
李歸帆壓了壓帽檐,看不清臉上的神色,頭一次聽出認真來:“那你怎麼知道引過來的是保護神還是另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