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說過我知道”,殷惟州眼裡閃過戲谑的光,“我隻是在說一種可能性。”
楊蘭有意緩解氣氛,左右看了一圈,問道:“劉美熙呢?”
“我剛看見她回房,可能被吓傻了吧,任誰一覺睡起來發現自己旁邊躺了一堆帶血的骨頭都會受不了,更何況那還是她男朋友”,李歸帆碎碎念。
陳歲裡不禁疑惑:“難道不應該是再也不想回到那間房了?”
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她不回去也不行”,李歸帆還是那句話。晚點可不好在外面逗留。
月色爬上樹梢,烏雲遮蔽月亮,所有人回屋睡覺,走在外邊有兩個黑影離得極近,指尖輕觸的時候像是交換了什麼東西。
偏房光線昏暗,卻也遮不住殷惟州身上那種曆經很多的平淡,就好像大廈将傾他也能巍然不動。
今天晚上兩人之間的距離感已經少了很多,陳歲裡主動開口: “我下午偷偷去看過,枇杷樹那邊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别的異樣。”
殷惟州:“副本裡不會存在這樣的漏洞,所以枇杷樹一定有問題,我懷疑照片和道具那裡至少有一個,我更傾向于是道具,照片沒那麼容易找到。”
“可我仔仔細細的看過了,的确沒有東西”,陳歲裡誠然道。
“有些副本,東西會在關鍵節點才出現,當然這也就意味着将要承擔更大的風險。”
陳歲裡緊了緊被角,“所以還要等到生日宴?”
“我剛才隻是打個比方。”
殷惟州也不敢肯定的下結論。
“那行,到時候道具歸你,你帶我出去,怎麼樣?”,陳歲裡笑到:“你不虧吧。”
“可以”,正好殷惟州也動了别的心思,或許可以正式認識一下陳歲裡,将他拉入隊伍。
殷惟州和其他人考慮的不同,相比于卓越的能力,他更看中人品和潛力。無疑,陳歲裡滿足這兩點。
燈在這時候又滅了,外邊風吹的窗戶砰砰的響,好似一場鬼哭狼嚎。
陳歲裡分明提着神,卻又不知不覺的睡過去,直到半夜再次感到身上冷的不行,一床被子蓋了和沒蓋一個樣,才不情不願的睜開眼。
他稍微動了一下腿,床闆立刻發出“咯吱”一聲,他害怕吵醒殷惟州,可殷惟州也不知道是根本沒睡還是被他吵醒了,說:“怎麼醒了?”
聽上去聲音有些沙啞,可能是躺久了的原因。
“有點冷。”
殷惟州:“我們出去看看吧。”
“看什麼?”,陳歲裡有些不懂,不是說晚上最好不要出去的嗎。
“枇杷樹下面有古怪,白天瞧不出來,或許應該在晚上去。”
陳歲裡一想覺得也有道理,又見着殷惟州起來,他便也開始穿衣服。
隻是臨下床的時候感覺到自己左臂好似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陳歲裡瞬間汗毛立起,“殷惟州…我後邊…”
殷惟州扭頭往虛空處盯了片刻,随後強勢拽住陳歲裡的胳膊,将他從那股力道中掙脫開來,“我們走。”
随着房間門的打開,外面的風一個勁兒的往屋裡灌,輕一些的東西被風吹的到處都是,叮鈴哐啷響個不停。
夜色濃黑,像一潭化不開的墨,隻簡單看得清路。
陳歲裡被風吹的清醒了不少,回過神陡然發現前面一直牽着他的人,竟然沒有影子。
就空蕩蕩的牽着他往前。
渾身血液霎時間湧上腦門,陳歲裡心髒狂跳,他竟然就這樣着了道。
該怎麼做才能活下去。
而另一邊,外婆屋裡靜悄悄的,外邊風聲很大,除此之外就隻有偶爾響起的咀嚼聲。
丫丫被吵的睡不着覺,朦胧間揉着眼睛問:“外婆,你在吃什麼…?”
外婆側了側身,用手輕拍孫女的背哄着她入睡,“外婆在吃胡豆,曬過很久的幹胡豆,嚼起來香,丫丫也想吃嗎?”
可你手上的味道聞起來不是胡豆的味道呀,丫丫心裡想。
但她到底沒有問出口,隻氣息微弱的答道:“明天…明天吃吧…我好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