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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委托那個偵探,早川。
原田曾對她這麼說。
認真與警惕的嚴肅姿态,她聽從了,所以改選那名警察。
[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你可以回去了。]
下午五點左右,安室透在摩天輪上收到來自早川紗奈的最後一封短信,随即再也發不出去。恐怕已被她拉黑了聯系方式。
真是巧合,和松田那家夥承諾到達的時間分毫不差,安室透暗了暗眼神,口袋裡的備份手機與此同時也傳來輕微的振動,他看了眼一裡恍恍惚惚的臉,沒有選擇理會。
時間又過去了五分鐘,摩天輪緩緩降下,還是沒能看到松田的身影。
一裡的表情開始失落。
“他遲到了嗎?”
安室透主動收拾起一旁吃完的食物袋子,一邊看似不在意地詢問。
“我...不知道...”
“這是...理所當然的...松田...松田警官他——”
說不下去了,她低下了頭,右手在口袋裡顫抖地掏出口罩,再次戴了起來。
是哭了嗎?她把臉朝向窗戶的一邊,不去看他,頭也低着,口罩遮擋住大部分臉,看不清眼睛,也完全看不清淚水......
安室透沉默了會,還是把随身攜帶的紙巾遞到她一側的座位旁。
“是早川小姐和你發了什麼短信嗎?再加上松田警官的遲到......”
“早川老師告訴我她辭職了,然後...我就再也...”
再也發不出去了嗎?看來也是把一裡拉黑了,那女人,究竟在做什麼?
安室透有些不好的預感,遊樂園與帝丹高中此時是安全的,他确信無疑,公安的人手早已監視多時,沒有發現異常。
至于組織的目标,渡邊芳正,松田早已拆除了炸彈,這點,他已經用短信向自己證明。
格蘭菲迪與琴酒的任務應該不能算成功。
那麼,早川與松田的異常又是因為什麼?
他總感覺發生了一些超脫想象的事件,真的沒有問題嗎?
摩天輪徹底降下。
安室透暫時收回了繁雜的思緒,嘗試去安慰面前神情沮喪的孩子。
“一裡小姐,或許是早川小姐有急事,松田警官也是——”
“也是什麼?”
熟悉又懶洋洋的嗓音,是那個松田。他拎着一隻手提袋,一副風塵仆仆急匆匆趕來的模樣,左手伸出,示意一裡拉住快點從摩天輪出來。
“一裡,還愣着幹什麼,你要和這家夥坐到多久?”
“松田警官!”
“好了,别一副快要哭出來的喪氣模樣......”
松田皺眉,半彎腰直接拉出了在摩天輪内還傻愣着的一裡。
安室透忍不住輕笑,這家夥,他想,明明最擔心的是他本人吧。
“對不起,其實本來是可以在五點到達遊樂園...”,看着一裡明顯是哭過的眼,松田放緩了語氣,他想起那個煩人的偵探小鬼,沒忍住橫了眼同樣是偵探身份的某人,一樣的煩人,他總結。
“要不是有個偵探小鬼一直纏着問我怎麼第一時間發現的炸彈——”
“炸彈?”
一裡擔憂又驚訝地看他,紅通通的眼角,他開始後悔自己的一時嘴快,安室透再次好笑着搖頭,不打算再幹擾面前兩人笨蛋式的交流。
“一裡,炸彈已經被拆除了,你看,新聞已經報道了。”
拿出手機彩信截圖的安室透及時緩解了尴尬的氣氛,他也走下了摩天輪,站在距離松田很近的對面,對上他想要說什麼的表情,輕輕搖頭表示否定。
松田的表情有些難看。
看來兩人都喪失了早川紗奈的消息,她究竟去了哪裡...
不過眼下不是細究的時刻,按了按口袋深處的備用手機,安室透說出了告别的話。
“诶...安室先生...你就要走了嗎?”
“是啊,事務所還有點事需要處理。”
他說着謊話,笑着把一張名片遞給了一裡,“一裡小姐,以後有什麼事的話,歡迎你随時聯系。”
松田向前一步搶下了名片,眼含警告,“亂搭讪未成年人的話,小心被逮捕。”
“是嗎?”
金發的男人挑眉,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發言。
“那麼,希望這位警官也好好記住。”
不欲多言,也或者有什麼急事,他沖一裡點了點頭,快步消失在了遠方。
那背影隐隐約約掏出了手機,黑色的外殼,與之前他拿出來的那部無論從顔色還是型号上來說,截然不同。
他看着再次熄滅的閃光燈,終于确定了格蘭菲迪有所異動的消息。
[波本,聯系你手下的情報部外圍成員,全力搜尋格蘭菲迪動向。]
渡邊芳正,格蘭菲迪,早川紗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