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約明白了一些端倪,但不願深究,為格蘭菲迪拖延些時間吧,就算是為了惡心琴酒,他頗為惡意的想。
格蘭菲迪的代号考核,有琴酒的一份力,這次如果真的叛逃,他絕對不會放過......
隻是...他希望...琴酒不會多疑到偏偏去探查早川紗奈的周圍人...
一裡波知,安室透希望她不會如此倒黴,總是被迫卷入這樣的麻煩。
而被擔心的當事人——一裡波知——她方才接過松田的手提袋,卻遲遲沒有打開。
“不打開嗎?”
“這不是松田警官你的——”
松田好笑地打斷她的話,“一裡,這是買給你的開學禮物。”
他見一裡聽到“開學”二字明顯表示出逃避的面孔,無奈地從手提袋裡掏出了一隻晴天娃娃。
“許願明天是個好天氣,一裡能夠成功開學怎麼樣?”
“喂喂——”
“不要又露出剛才一樣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啊!”
松田随手抓了一把鬈發,收斂了過分玩笑的姿态,似乎回到了之前成熟沉穩的模樣。
他歎着氣把面容可愛的晴天娃娃塞到了一裡的懷裡,又把女孩手裡的袋子主動拿了回來。
“高木那家夥,明明是他出的主意。”
“高木?”一裡偷偷打開一邊口罩,胡亂擦了下眼淚橫流的臉。
松田裝作沒看見的别過臉,悶聲回答她:
“是啊,高木的囑咐,他用班長的手機打電話說你一定很期待明天的開學,必須好好慶祝一場,如果可能的話。他今晚便會從長野縣回來,怎麼,還沒給你發信息嗎?”
一裡慌慌忙忙地打開手機,才發現靜音狀态下,她的确在半小時之前收到了一則未讀短信,是高木警官的。
[一裡同學!我和前輩今晚便會從長野縣回來,你有什麼想吃的土特産嗎?]
[這段時間太麻煩松田警官了,回來後我會好好感謝他與繼續努力擔任臨時監護人的職責的!]
溫柔努力與積極善良的言語,一裡忍不住放松了臉色,隻是回來後嗎?
想到回來後,她升起了另一種不便向外人吐露的煩惱。
回來後...她想...松田警官還會向現在和她産生聯系嗎?
這一周每天都在發生各種各樣的事,雖然時有緊張與害怕,但一裡不可否認,她過得比之前任何一天都要充實與安心,或許也是由于松田警官在身邊的原因。
成為朋友的話,會不會羁絆會延續下去......
她深吸了口氣,還是隐下想說的話,一句聲音擴大的“走吧!”險些把似乎在發呆的松田吓了一跳。
主動大步超前走着,因為緊張的心情,甚至出現了同手同腳的可笑場面,松田在身後定定看了她一會,才皺眉跟上。
起初是他追趕她,既而并肩,最後松田超過了一裡,卻保持着不遠的距離。
兩人是在進行什麼小學生似的賭氣運動嗎?
松田在前面懶洋洋地走着,看似毫不費力,一裡喘着氣頗為吃力地跟上。
“慢...慢點...”
“一裡。”,他突然站停,語氣不明,“你還有其它想要說的嗎?”
你想要我說什麼嗎?一裡微愣,看他突兀地拿出手機似乎又在按鍵。
“沒有嗎?”
“不......”
“是嗎?”
他加快了腳步,手機放回西裝的口袋,一裡看見他似乎掏出了車鑰匙...
是開車來的嗎?車就在前面的停車場内嗎?
開車的話,還能......
不,她告訴自己,不能這樣再次逃避...
抱緊了那隻晴天娃娃,仿佛從它的身體裡能汲取一些獲得勇氣的力量,一裡漲紅了臉朝前面大聲呼喊:
“松田!”
卷發男人瞬間回頭,不可思議地盯着她,于是她的氣勢奇妙地收回了,開始道歉。
“對、對不起!我…我隻是想問,現在、現在我們是朋友了嗎!”
“松田警官,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她猛地低下頭,聲音顫抖着說完了最後的話,不敢再次擡起。
又是熟悉的歎氣聲,他似乎很煩躁,看回答是生氣了嗎?還是同意了?
“說什麼蠢話!還不跟上來?”
這是已經成為朋友的意思了嗎?是嗎?一裡看他原地一動不動地等着自己,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她很高興,真的,香依,除了臨時監護人高木警官,這是她第一次憑借自己的努力做成的第一件事!
她很想現在打電話告訴香依這件事,分享這份來之不易的成功與喜悅。
[香依,我在東京交到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