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托尼看到自己在摩納哥受傷的事情出現在全球新聞上時，他就知道，他又該被瑟伊特爾念叨了。

果然，他剛回到馬裡布的家，就看到瑟伊特爾黑着一張臉站在玄關，看見他下車後，她的腳尖不耐煩地點着地面。

見狀，托尼立馬心虛地舉起雙手呈擁抱狀，“瑟伊特爾！我的好孩子！這幾天我很想你！”

瑟伊特爾往後退了一步，巧妙地避開托尼的懷抱，讓他一個人尴尬地站在那裡。她看着托尼臉上已經結痂的傷痕，涼涼地冷笑了一聲。

托尼以為她要訓他，他已經做出了洗耳恭聽的姿勢，但沒想到，她開口說的是另一個話題：“托尼，你的生日我參加不了，我要跟着學校組織去紐約參加模拟聯合國。”

托尼聞言傷心極了，“模拟聯合國那麼重要？”

“是的，”瑟伊特爾突然脾氣好了起來，“我的女朋友想讓我陪她一起去。”

“噢，好吧……”托尼心裡酸溜溜地答應，他擡起腳往客廳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瑟伊特爾在說什麼，“什麼？你的女朋友？你又交女朋友了？”

瑟伊特爾給他倒了杯水，讓他幹澀的嗓子潤一下，“是的，在你去摩納哥這幾天，她向我表白了，我挺喜歡她的，就答應了，所以——”

她把杯子放到桌面上後沒有立馬直起上半身，而是繼續用這個角度和坐在沙發裡的托尼對視，她的眼睛顔色深沉，像一片深不見底的汪洋，他突然第一次讀不懂自己養大的女孩到底存了什麼心思。

突然，她勾唇一笑，這道如往常一樣角度的弧線，在此時卻透露出一種邪惡的報複性，“你瞞了我，我也瞞了你，正好。”

好了，他是明白了，這十四年來，他第一次把瑟伊特爾給惹生氣了。

星期天的假期，隻要瑟伊特爾出了自己的卧室，托尼一整個做什麼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她突然爆炸拉着他開始吵架。

瑟伊特爾不再是貼心的小棉襖，她很少再對托尼微笑，甚至在客廳看到他時，也不會向他打招呼。

“我做錯了什麼？”托尼問賈維斯。

賈維斯認真分析了一番，答道：“她已經十六歲了，您不能把所有糟糕事都瞞着她。

“她肯定發現了您對她隐瞞的事情。”

“那她為什麼不直接問我？”托尼想不明白，他真的不是很會處理家人關系。

“先生，您是瑟伊特爾小姐的家人，家人要相互坦誠，她在等您主動告訴她。”

托尼想都沒想地拒絕：“不可能。”

他煩躁地把賈維斯靜音，拿着水杯路過瑟伊特爾的卧室時，他靜靜地看着瑟伊特爾緊閉的卧室門，拿茶杯的那隻手緊了緊又松開，終究，他還是沒有上前敲響這扇門。

她不需要知道，她不需要為任何事情煩心，她隻要快快樂樂地長大，快快樂樂地去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她不該……在将死之人身上浪費太多心思。

瑟伊特爾說到做到，她真的沒有參加托尼可能是最後一次的生日派對，隻留下了一件禮物放在托尼的操作台上。

托尼拆開包裝盒，看着禮物輕笑了一聲。

裡面是瑟伊特爾親手制作的針線畫，圖案是鋼鐵俠受傷的模樣，小姑娘躲在一棵大樹後面偷偷流淚。

這次真的是明目張膽的明示。

“瑟伊特爾有說她什麼時候回來嗎？”托尼把玩着手中的針線畫，漫不經心地問道。

“紐約的模拟聯合國結束後，因為臨近期末，所以瑟伊特爾小姐會直接返回學校，”賈維斯明白托尼為什麼要這樣問，他善良地提醒道，“手機可以發送消息是一項偉大的發明。”

“不，我沒想這麼做。”托尼回答道，原來他還是固執己見，不願意松口。

賈維斯沉默許久，才慢慢說道：“先生，您完蛋了。”

“我可去你的吧。”

瑟伊特爾始終沒有收到托尼向她袒露的信息，她被他氣得更不想回家，連他發送的日常問候信息，她都不想回複。

“他就是有事在瞞着我！但他不告訴我！就連實驗室都對我設了門禁！”瑟伊特爾控訴道，她真的很生氣，急促的呼吸使她的胸脯一上一下。

旁邊的女性朋友其實不是阿莉娅的女朋友，她們隻是好朋友的關系，隻是阿莉娅為了氣托尼故意撒的謊。

多麗絲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坐在她的身邊，“那就不要深究了，總有一天，他會想明白告訴你的。”

瑟伊特爾難過地垂着頭，她漂亮的黑發也在此時變得黯淡無光，“他其實……根本就沒把我當成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