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多瑞在天台翻飛的過程中一直觀察這名義警，與自己幾乎飛起來的靈敏不同，蝙蝠俠很沉重——這僅僅是指他的外形與那身裝甲，這相當于更強的力量與更厚重的防禦，如果是以前他會快速離開現場使用遠程現代化的利器給這種人教訓，不過哥譚不行，他不會在這座城市用槍。

最要命的是蝙蝠俠的反應與動作并不比自己慢——他出道快十年了，但這隻讓他的對敵經驗深厚的恐怖，鬼故事看過蝙蝠俠的一些零碎信息，他知道貝恩對他做的事情，那樣嚴重的傷勢都沒對他的身體機能造成影響嗎？——甚至更多時刻比他更快一籌，固然有這身動力裝甲加速導緻，但殼子内的人了解自己的下一步才是最為緻命的。

快一點，再快一點——鬼故事咬着牙，他不用魔法最多隻能夠這樣——他的靴底噴射出了一道幽藍的火焰，在巨大的作用力下他飛了起來，刀刃深深嵌入了蝙蝠俠的左手臂甲中，咯吱咯吱的聲音從他們相接處傳來，他依靠着噴射火焰滞留在半空中，腳向虛空中一踏迅速轉向，借此沖擊力以及全身力氣将刀向下壓去，他能感受到蝙蝠俠的左手被他的力量壓得在後撤——

——那麼他的右手呢？

他腦内剛閃過這條思緒，就被蝙蝠俠抓住右腿摔向了蝙蝠燈，伴随玻璃破碎聲，一個飛镖迅速将他與燈台捆牢，燈泡在他背後激烈的嘶嘶兩下重新回歸了黑暗，蝙蝠俠哥譚的黑暗騎士終于有了腳步聲，一種讓他陌生的沉重聲音停留在了他的身邊：“到此為止，我們得好好談談。”

鬼故事隔着頭套瞪着他，布料并不影響他看東西——和他另一個基因者一樣，但蝙蝠俠站在他不遠處似乎下定決心做出了一個他意料之外的動作。

不，史多瑞的内心有個細小的聲音在尖叫，實際上不是意料之外，那腳步聲其實說是陌生，可節奏習慣又有一點熟悉，他曾經聽過一次，雖然隻是聽過一小段——在最開始那次直播中——鬼故事吼道：“不！不！你不能——”

“你猜到了——”蝙蝠俠……布魯斯摘下了自己的頭罩，那張俊朗熟悉還帶着傷口的臉呈現在鬼故事面前，呈現在史多瑞的眼前，“我的孩子。”

“……不……你不能這麼對自己……”淚水，史多瑞第一次認知到自己是有淚水的存在，黑暗并不影響他的視野布料亦然不能，但這種東西卻可以模糊他的雙眼，讓那張熟悉的臉也扭曲模糊成了一個陌生的形象，鬼故事握緊了拳頭，比之前憤怒更為劇烈情緒充斥着他的胸腔與大腦，“我不允許，你不能這樣！”

沒有絢麗的聲光特效，強勁的魔法波動直接崩碎了繩索與他身下的燈台，雨珠也被這股力量崩碎成了水霧彌漫在這個空間中，布魯斯隻來得及用披風遮住勁風片刻——在巨大沖力之下他不可避免往後滑退了幾步。

“你在傷害自己！”鬼故事這次沒有依靠噴焰裝置，他就那麼樣像個蒼白的鬼魂飄在了半空中，漂浮在這個黑暗的水霧彌漫的雨夜天台上，他擡起了自己緊握的拳頭對向布魯斯，他的聲音也變得尖銳了起來，“你在自殺！”

布魯斯掙紮了一下，他現在也漂浮在了半空中，面罩從他指尖滑落掉在了布滿蛛網狀裂痕的天台積水中，隻發出了細微的聲響，而他被一個看不見的巨手牢牢的握住了，即使這沒給他帶來更多的傷害，但也讓他極難動彈——但也僅僅隻是難而已。

“你不能這麼做！”鬼故事将拳頭慢慢從身前平舉朝胸口收去，布魯斯也被看不見的手拉進至了他身前，“為了布魯斯，我得讓你擺脫蝙蝠俠！”

布魯斯以一種悲傷的眼神看着他，那雙藍眼睛折射出了璀璨的痛苦火彩——這是他最初想要的東西，但此刻他卻不如他一開始所想的為此而開心——這極富感染力的眼神不屬于蝙蝠俠的森白目鏡而是史多瑞所認識的布魯斯，但他的表情卻不似他白日裡那麼溫和肆意，那是獨屬于蝙蝠俠、獨屬于哥譚這個城市的都市傳說、獨屬于黑暗騎士不近人情的冰冷，蝙蝠俠嘴角下沉聲音嘶啞：“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鬼故事像是見了真正的鬼，就在他面前，他的父親和那個黑暗騎士從來沒有那麼一刻如此相似，讓他不得不承認，布魯斯就是那個蝙蝠俠：“你會死的，繼續這樣下去，總有一天總會有一天，不在哥譚就是地球的某個角落，甚至還會是外太空或者其他宇宙……我得替你解決問題，我以為哥譚是唯一的那一個，實際上它并不是，問題一直都是蝙蝠俠。”

他們此刻面對着面距離不到半米，鬼故事擡起了另一隻手，貼近了父親的眉心：“我現在就來解決——這一個問題。”

蝙蝠俠最終抿緊了唇，布魯斯閉上了眼睛：“到此為止吧，史多瑞！”

n金屬所制作的指虎狠狠的擊打在了史多瑞的臉上，這種專門克制魔法的金屬讓他難得真切的感受到了痛苦與腦震蕩的感受，然後他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拉住了，是誰？這不必去猜。

蝙蝠俠給他套上了n金屬手铐，史多瑞昏昏沉沉的腦袋中，他隻來及含糊嘟囔——他感到了口鼻間有強烈的血腥味，等等他的牙齒是不是松動了——聲音細微幾乎呢喃：“不可以用這個……覆蓋在哥譚上的魔法會消散，你就得重複那一次次的痛苦了……母親父親……我應該幫你解決問……”

布魯斯的手指停頓了刹那，接着毫不留情的用n金屬所編制的繩索将他五花大綁：“孩子，哥譚與人類從來都不希冀什麼魔法的改變，所有人都在堅持自己的希望——哥譚會變好，那是源自我們所有人的努力。”

蝙蝠俠将綁好的白粽子提了起來，見他還想要繼續掙紮又故技重施的朝他頸後一按，史多瑞暈倒在了他的懷中，布魯斯摸了一把他的頭套——隔着厚重的手甲與頭套自然不可能有任何毛發的手感，他抱起這隻白幽靈粽子輕聲歎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