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專家們對他的屍體——主要是大腦很感興趣，這段時間還在夜以繼日的努力先于同行們發出論文——很遺憾在他們保存完所需要的切片前很難讓他們同意将剩下的部分送入焚燒爐中的要求。”

史多瑞閉嘴後盯着那個小小模糊的顯示屏，迪克所在的通訊端的另一邊傳來了一聲刺破黑夜的爆炸聲——爆炸聲離他所在的地區極近，對方的聲音立刻嚴肅低沉了下來：“鎖定位置，童話書。”

他險些在迪克腳下直接開了一片傳送門把他給傳送到現場——說實話，如果不是阿爾弗雷德及時拍了他的肩指給他看鏡頭的話他已經這麼做了——總之在萬能管家的管控下這一次的行動并未出任何意外。

一名小醜幫的漏網之魚拿着自制的炸x藥以及莫洛托夫x雞尾酒正愉快的朝降速行駛而過的油罐車上丢去，剛剛那聲爆炸正是他将前方炸x藥引爆讓油罐車迫停所發生的動靜，千鈞一發之際——迪克一個不漏的将燃x燒x瓶在半空中接下，小醜幫細聲尖叫：“不！你是蝙蝠俠！不是小醜！”

“但雜技誰都能會。”迪克拆除了他馬甲下綁着的定時炸彈，“就像這樣。”

那些炸彈時間在他拔掉其中一根線後故障一樣的閃了閃随後熄滅：“好看嗎？”

罪犯被他揍了一拳，迪克掼着他的衣領将他抵到一邊的牆上：“告訴我，誰讓你這麼做的！”

罪犯咯吱咯吱的笑了：“當……咳咳，當然是小醜，我們——都是小醜！哈哈哈哈哈——！”

砰——

他炸開了。

就像昨晚的煙花一樣。

迪克沒有受傷，他抓起披風一角攔下了飛濺開來的血x肉，那些dna與殘存的屍x塊在這片區域中落下了一片血腥味的雨，迪克面色難看的甩出一個裝置緻使這兒的人體組織不大量逸散，随後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塊金屬殘片：“便士一，查詢小醜屍體所在。”

阿爾弗雷德早已皺眉坐到了正位上，史多瑞在将位置發送給其他成員後就退離了主位，管家忙碌了片刻後沉聲回應：“……他不見了，但是所看管處沒有人員受傷，在那陣爆炸之前他的屍體還在櫃子中，下一秒那些碳化物消失在鏡頭裡。”

“你知道他在哪？”管家看向沒有出聲的史多瑞。

史多瑞偏過頭像在側耳傾聽什麼：“我不知道，但我覺得這裡不對，他如果要從地獄中重返人間——無論多少次，這都是他唯一的複活點不是嗎？”

“化工廠。”迪克自然知道他們所論地點是哪裡，“我會過去，這個标記地點需要清理現場并且進行化驗，羅賓你來處理。”

“我可以去。”史多瑞直接開口，“我去化工廠，除非你能對付魔法不是嗎？小醜确實是死了，屍體就像焦炭一樣被搬出來，當天來自于世界各地的醫生就奮不顧身的将他還算完好的大腦切成了他們所需要且多次協商後能擁有的質量，那個剩下的部分隻是一些炭塊而已，即使再送進焚化爐裡面也不過是讓他變成更徹底的骨粉。”

“不，你不行。”迪克毫不猶豫否決了，“便士一看好他。”

“你們看不住我的。”

“我會告訴b。”

史多瑞惡狠狠的瞪着屏幕上的迪克，他自然十分不滿：“我可以讓你忘掉這件事。”

迪克：“當然，如果你能瞞得住b并且決定讓他失望的話。”

最後新上任的蝙蝠俠以命令式的口吻勒令新上任的童話書：“呆在那裡保持警惕，小醜并不是沒有進入蝙蝠洞過。”

小醜有多危險迪克再明白不過了，更何況是一個未知的死而複生的小醜，他不能讓布魯斯再一次面臨孩子死去的痛苦了，而他也遠比這個還未成年的孩子更為可靠，更何況此刻的他披着這身衣服——他現在就是蝙蝠俠，這件事就是他的責任。

·

史多瑞望向管家：“我應該聽話嗎？”

阿爾弗雷德審視他：“你不應該聽話嗎？”

史多瑞：“我從不聽話！如果我聽話，那麼我現在還應該繼續跟着幽魂制造者鬼混！”

他下一秒就像某些動畫或者遊戲裡一鍵換裝式的換上了鬼故事那套制服，白頭罩金屬頸圈以及白色的連體制服，但在這些之上又比之前多了一條更符合這個城市的黑色外罩鬥篷——足以遮蔽住他身上所有的白色：“我得看好他——如果他出了事情，父親絕對會傷心的——我會跟着他，比起這些機械我能做我更擅長的事情。”

阿爾弗雷德按了按額角：“我覺得不一定——但我确定一點，你肯定要被他關禁閉。”

史多瑞準備跑上去再傳送到目标地點，蝙蝠洞不知為什麼消耗起魔法來就是比其他地方更大，他控制自己想要使用魔法的想法而朝樓梯上方的莊園處溜得飛快，管家隻能聽見他遺落在地下未落的話音以及被吵醒的蝙蝠振翅聲：“那就等他回來，我願意一直陪他在這個家裡！”

達米安不滿的聲音連入了頻道：“你應該攔住他。”

阿爾弗雷德嗯了一聲：“我當初也沒能攔下你。”

達米安不吱聲了。

而迪克懊悔的罵了一句髒話：“留在蝙蝠洞！童話書！”

史多瑞的電子音接入了頻道：“在這個時候我比你更能派上用場，你才應該留在那兒，小醜又殺不死我——在你脫離碳基生物前你就是比我更脆弱。”

“你不了解小醜。”

“你要說你完全了解小醜？”

他們倆在距離工廠很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碰面了，身穿着蝙蝠裝的迪克将蝙蝠車别停在史多瑞的傳送門前正正好的截住了史多瑞的去路，史多瑞也沒打算重新再開一扇門避開他沖進去，迪克從車上下來指着他：“聽着，你可以跟上，但等會你要聽我的指令行事。”

史多瑞：“在你有危險之前，我會的。”

迪克甩開了蝙蝠俠的披風走在最前面史多瑞自然跟在距離他不遠的後方，大部分人都難以清晰得看見蝙蝠俠是怎麼樣的，那些罪犯小混混記憶深刻的不過是一條黑色的影子，一個帶給他們痛苦的拳頭，或許一切都沒有他們還未看到什麼就已經昏倒過去，更有甚者或許隻能聽到一些恐怖的骨折聲和慘叫——但史多瑞卻清晰得能見到迪克作為蝙蝠俠與布魯斯的不同之處。

夜翼更輕更靈活，他幾乎是腳不沾地——更熟悉了。

迪克：“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跟出來。”

史多瑞：“我當然知道——但這前提是你确定你能應付這一切，你所說你對小醜比我更了解，那你此刻就不應該這樣毫無準備的進去查看，如果他真的做好了準備你能像父親那樣解決掉他嗎？”

迪克笑了一聲，他即使沒回頭似乎也見到了跟在他不遠處史多瑞掩蓋在頭罩與鬥篷下皺起的眉頭，他開口：“這是我們見面後你唯一和我說的有價值的話，我以為你剛剛沖上來會說我不适合這套衣服。”

史多瑞想要張嘴說些什麼，最後還是閉嘴了。

迪克：“超人也曾對我這麼說過，他讓我脫掉這身衣服，他要我讓b安息——但我所能做的就是去做那個時候我應該做的事情。”

“哥譚不能沒有蝙蝠俠——不僅僅隻是打擊犯罪，這個城市需要這麼一個英雄的象征，我曾經和b當年一起遊蕩在那段最初的時光中時這裡比現在遠還差得多，但是很多人會給他們的孩子提起到我和b——那些孩子長大後他們還記得那些家人坐在他們床頭給他們述說過的睡前故事，他們愛着窗外的蝙蝠俠和羅賓也愛着窗戶内的蝙蝠俠與羅賓，那不隻是安全和夢，還是伴随着他們日以繼夜晚安的一個習慣。”

“走進歧路的人會害怕我們，而善良的人則因為我們而不害怕——更多，比前一天更多的人因為我們而有勇氣，有勇氣去做好事，做想做的事，做應該做的事——這就是蝙蝠俠與羅賓希望能做到的。”

迪克沉默了一下：“……我最初要成為b的跟班時他并不願意，但最後我們在夜裡點起了蠟燭——我與他一起對着燭光起誓，這後來成了所有羅賓都會做的事情。

我想這麼做——最初是為了我自己的事情，後來我又想為了其他人，b同意了，或許會有人指責b任由未成年人在沒有确立三觀前進行危險活動，但重點其實不在于b同意，而是我想那麼做——他不同意，隻要有哪一天他沒能真正看住我，那麼我就會偷偷去做，除非他能24小時365天一日不合上眼盯着我，否則誰能真正的看住我。”

“他能将我關起來嘛？”迪克穿着蝙蝠裝還翹着嘴角，“他不會那麼做的，他和我有同樣處境知道這份怒火和痛苦并不會因為阻攔而消減。”

“結果就是我一個人偷偷去與一整個裝備精良的犯罪團夥對抗，沒有尋求任何幫助沒有任何一個可靠的行動計劃——b對此的評價就是愚蠢。他救了我後對我表露了身份，當然我也一直隐有所察，最後他給予了我選擇權，接受他的訓練他會将一生所學全教予我，但相對的我必須按他所說去做，不能有任何猶豫不能提出任何問題。

自然如果我選擇抽身而去，‘沒問題，沒關系，對你來說那幾乎一定會是最好的選擇’，看——我到現在都記得他的語氣。”*

史多瑞不說話，隻是近乎靜默的跟在他身後。

迪克耳朵動了動：“你的鬥篷不适合在哥譚，它飒飒作響，我知道b給你做了新的——我以為你會穿上那件——當然你願意收藏起來也是你的自由，但我想如果你願意穿上作戰b會更高興。”

史多瑞聲音沉悶得連能變聲的電子音都掩蓋不住：“你是在向我炫耀你對他更為了解，還是說你要讓我知道你才是最了解蝙蝠俠的那個？”

“wow，難以置信你是這麼想我的，真是不合時宜的對話。”迪克悶悶的笑着，“當然，當然，你可以當做我在炫耀，為什麼不可以呢？畢竟我才是和他在一起最久的搭檔，我才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天啊，你的嫉妒心可真強。”

史多瑞撇了撇嘴：“不會是永遠的，我會做最好的那個，你等着吧，就從這一次開始，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和b一樣把蝙蝠俠當做是你們的責任，在穿上這身衣服的時候你們不會允許任何人無辜的死在你們面前。”

迪克露出的臉上失去了笑容：“剛剛死去的小醜幫的人我認識他，他曾經在你魔法的作用下從幫派脫離然後去找了一份臨時工糊口偶爾也幹義工的活——或許是忏悔也可能隻是為了當日的工作餐，等到工作結束半晚時他會去參加韋恩資助的成人夜校與技能班，他與僞裝過身份的我聊過未來要做什麼——他家鄉有種秘傳的魚肉卷很受歡迎，等攢夠錢了他會在商業街附近推車去賣……但最後他死了，在一個月前他為了救一個落水的男孩淹死了，我還記得他的屍檢報告。”

史多瑞不為所動，他少量繼承來自布魯斯的同理心外還完整的繼承了幽魂制造者的精神障礙，在這方面上他也堪稱得上學了百分之八十的極端自我，不熟者的死亡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他隻是學習着幽魂制造者的行為去行善——正如幽魂制造者所說的阻止犯罪比犯罪更具有挑戰性——隻有在了解布魯斯·韋恩的過程裡他才逐漸明白善為何解。

他低聲自語：“所以死而複生，因為小醜……我能夠察覺你身帶着那塊碎片上有股能量波動，但那并不是魔法，嗯，我也沒見過多少魔法師，也不能完全說不算……”

史多瑞轉頭——白色的面罩朝向廢墟的另一角：“但我知道你就在這裡。”

“——噓！看披着蝙蝠皮的藍色小鳥帶了一個什麼品種的壞東西進來了。”塗畫着油彩的紫西裝男性面露誇張的遺憾神色，他那雙尖頭皮鞋踩在廢墟中因爆炸而裸露出斷截面鋼材的頂尖處，随後他又輕松的招了招手——就像一個雜技——讓飛在半空中的蝙蝠镖停在那兒，就像那些金屬進入了半空中的透明凝膠中凝固了，“好孩子們喜劇時間結束了——接下來是給壞孩子的笑話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