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聳了聳肩,雲淡風輕地說:“她不該對此接受良好嗎?要是你們說的是真的,她可是見識過一回這場面了。倒不是說你們兩個能有我們的分量。”
“老兄,别太自以為是了。”迪恩仍在我旁邊坐着,擡起眼睛瞅着托尼·斯塔克,“可不是隻有你們拯救過世界。事實上,如果真要應付這些扯淡事兒的話,為什麼不給我們分配個超人過來?或者歐比旺也行。我肯定不會拒絕一點兒原力的支持。”
“嚯,你是覺得複仇者比不上絕地武士,是嗎?”托尼用大受冒犯的語氣說,但臉上的表情更像是覺得好玩兒,“我們也許沒有和原力同在,但其他的可樣樣不少。”
薩姆和史蒂夫同時歎了口氣,然後對望一眼。
“正如我所說,我們還有很多沒搞明白的事情。”薩姆聳了聳肩,“但你們的出現的确補上了一些缺失的圖案。”
說着,他望向我,解釋了一句:“在寂靜嶺的時候,‘金帶’沒能立刻鎖定我們的位置,就是因為有他們幫忙。後來他們在通訊頻道監聽到了你給我打的那通電話,就想辦法把我們引了出來。”
我一邊聽,一邊緩緩點着頭。
“再說一次,在敵營裡使用對方的通訊設備真是我見過最愚蠢的行為。”托尼翻了個白眼,“你們該慶幸有我在。事實上,這可能是眼下這堆爛事裡唯一值得慶幸的事,而且是對你們,不是對我。因為就我個人而言,我更希望自己正在巴黎或者巴塞羅那之類的地方度假。”
“啧,沒人想待在這裡,這點我可以保證。”迪恩壞脾氣地嘟囔,然後擺正臉色,“行了,反正這姑娘需要休息,我們輪流守夜,等天亮了再走。”
說着,他眯起眼看了看托尼,“如果我們真的要執行你的計劃的話。”
“那是個好計劃。”托尼翻了個白眼,“我很少制定計劃,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信你問問我旁邊這位。美國隊長可是代表人類最美好品質的存在,他說的話當然很有分量。”
“如果你們沒意見,我和托尼來守後夜。”史蒂夫看着薩姆,完全沒理會迪恩和托尼的你來我往。
薩姆點點頭,看了迪恩一眼,“我們沒問題。”
“你知道,”托尼誇張地歎了口氣,“我真懷念盔甲就在身旁的日子,至少這種活可以交給它來幹。我設計它不就為了這個嗎?”他對史蒂夫抱怨,“當然,不隻是為了這個,主要是為了好玩,但你懂的……”
史蒂夫默默把手放在了托尼脖子後面,然後奇迹般的,托尼就住嘴了。史蒂夫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走向對面的擔架床,以軍人的高效清理出來兩張睡人。
迪恩也拍了拍我,低聲問道:“你還好嗎?”
“哦。”我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迪恩哼了一聲,“得了吧,不管怎麼說,你确實也應該習慣了,畢竟有我們在前。”
“可……”我喃喃地說道,眼睛仍舊盯着在對面兩張床上坐下、準備休息的兩人,“他們是複仇者啊。”
迪恩不服氣地說:“那我們還是溫徹斯特呢。”薩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被迪恩瞪了一眼,“笑什麼,我們哪裡輸給那兩個家夥了?”
“這個嘛,”薩姆低聲說,嘴邊挂着笑,“人家确實是超級英雄,迪恩。”
“我們還是獵人呢。”迪恩反駁,然後想了想,“超級獵人!”說完臉色一亮,“怎麼樣?我們可以給自己起個名号,我們早該這麼幹了。”
薩姆微笑着,眼睛看着哥哥,“我覺得溫徹斯特就足夠了,你不覺得嗎?”
迪恩哼了一聲,但究竟沒再反駁。
“迪恩?”我伸手拉了拉他從軍裝下擺露出來的法蘭絨襯衫,小聲問道,“計劃是什麼?”
薩姆替迪恩回答:“不急于一時,等你睡起來,我們再讨論這個。”
“是啊,”迪恩難得和弟弟達成一緻,“我可不要在你磕阿司匹林磕嗨的時候跟你讨論正事,還不如去找面磚牆說話呢。”
“我沒嗨。”我反駁,但我的聲音聽上去宛如歎息,還不等我閉上眼睛,我的意識就開始變得模糊了。
這一次,睡着的感覺就像沉入溫暖的大海。我覺得這是藥物起作用了,但也很可能是因為在睡着前有人給我蓋上了毯子。
我以為我會夢到寂靜嶺,夢到薩姆、迪恩,還有托尼和史蒂夫。畢竟在短短幾天之内所經曆的這一切,使我的心靈大受震撼。
即使是在快要入睡之時,我也能看到那些疑問、困惑在腦海深處盤旋着,等待解答。
但與之相反,我夢到童年,夢到了我的小學。
在夢裡,我的父親是一名殺手。他殺死了我的十三個同學,也要來殺死我。
在他的鎖骨上,有一個熟悉的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