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一番,視線最後落在江晚夏身上,“從前竟沒想到,你還有如此惡毒的心思,還是打量着我快不行了,好同你姨娘一起攪得江家天翻地覆,屆時你們二人坐收漁翁之利。”
許氏身體近來好些了,但是一時間說這麼多話,加之情緒激動,是出氣多進氣少,說話也極為艱難,
“母親大人,女兒隻是一時糊塗,叫那陸公子給騙了,是他說不喜長姐,改日定會退親,否則是萬萬不敢與他扯上關系,”
将罪責推脫到他人身上,确實是個好借口,同時還不經意炫耀着自己比嫡姐讨他人喜歡,
可惜了兩人的關系早被看了個徹底,江凝初對于這種低級的報複完全提不起興趣,甚至心中毫無波瀾,
“你倒是長了一張巧嘴,可惜了,昨日你被押回來時,陸夫人就已經登門拜訪了,夫人同我說,”
“陸府對不起江家,惹出這等腌囋事出來是陸明清的不是,不過她還說,自家兒子向來不近女色,房中連個通房都沒有,也不知是不是被你下了迷藥,不然怎會同你有這麼一出鴛鴦戲,”
許氏緩下神來,也不再惱着,慢慢地說着,
可不就好笑了,出了事,兩邊都在推脫,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江晚夏小臉煞白,有些不敢相信。男人果真沒一個好東西,往日裡那些甜甜蜜蜜根本不值一提,他是陸家嫡子,身份高貴,出了事随口一說将自己撇幹淨,最後遭殃的隻有她,
心裡難過好一陣,又是想到了什麼,嘴硬着開口,“那又怎樣,反正女兒與陸公子已經不清不楚了,陸明清他不認也得認,女兒再有罪,也是江家的女兒,”
擺明着威脅之意,要許氏給她收拾爛攤子。
盧姨娘驚于女兒這番話見骨,有損家風,忙磕頭請罪。
江凝初默默看着這一切,冷笑着,眼底寒意迸發,
人到了絕境之時,都會撕下僞裝着的外表,暴露本性,就像現在的江晚夏一樣,沒皮沒臉,絲毫不避諱着,一副不怕死的樣子,口口聲聲都是情情愛愛,不顧及情面。
許氏再是平複自己的心緒,也真是被氣着了,江晚夏不要臉,還想着讓她,讓初兒丢盡臉,狼子野心,可誅之,當下就下令将人拖了出去,要家法伺候。
盧氏心疼女兒,不停磕頭請罪,沒幾下就見了血,滿臉血漬,眼見這飯堂要成血腥之地,江父不忍她再磕下去,傷了容貌,想着開口求情,叫人搶先一步。
“母親,恕了二妹無心之失吧,”
“初兒,你怎會……”許氏不懂女兒意圖,明明自己受了如此委屈,卻還想着放過罪魁禍首。
“母親,木已成舟,如今就算打,罵也無濟于事了,倒不如就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江凝初口齒清晰,字字堅定,頗有幾分威信。
盧氏已停了動作,聽得她這樣說,也顧不得疼痛,趕緊上了套,“大娘子說的是,現在就是要解決這件事,如若主母娘子與大娘子不嫌棄,就叫晚夏陪嫁過去,到時給個名分就成,”
盧氏沾沾自喜,大娘子性情冷淡,争強好勝,又怎會允許自己與姐妹共侍一夫,到頭來不還得乖乖退親,她再與主君吹一陣枕頭風,說說一家同氣連枝的道理,晚夏就能如願以償坐上陸家主母的位置了,
确實如盧氏所想,江凝初首要目的就是退了這門親,這點母親也知曉,也就并未阻攔。
“二妹與陸公子情投意合,縱使是做妾也無傷大雅吧,”
什麼?做妾?“大娘子說笑了,晚夏也是你的妹妹,這當妾室對你也無益,倒不如去同陸夫人商量商量,做上正室娘子就好了,”
盧氏先是一怔,為免女兒真是被納了過去,低頭小聲試探着,告知她江晚夏做正室有益于江家。
“不是不想,陸家高門大宅,尋常人家尚且盼着進去做小,享享清福,二妹也就知足吧,别多想了,”
真是好笑,江晚夏作賤自己,惡心她,還想全身而退,做夢。
陸家高門大戶,江晚夏平日裡隻是領着江家高額的月俸,背後開些小竈,過得風生水起的,卻是無半點身家,能入陸府當妾室已是高攀,
盧氏自知在許氏母女這兒讨不到好處,想着先應下來,到時從主君那裡多多搜刮一些錢财,陪上厚厚的嫁妝傍身,日子也不會過得太難看,在陸府站穩腳跟後說不定也能被扶正。
江凝初見盧氏虛與委蛇的樣子,料想不簡單,避免夜長夢多,當即就叫人将江晚夏與盧姨娘兩人送回房好好清洗一番,命人嚴加看管。
收拾完兩個禍害,許氏就叫江凝初來了自己房間,将奴仆都遣了出去,房内隻剩母女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