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若是這樣,那小女子也是不服的,官府斷案從來都是叫人信服,何苦逼人呢,今日我若是就這麼認了,大人你可還對得起青天大老爺嗎?”
江凝初故作姿态,未語淚先流,一雙杏眼中蓄滿淚水,隐隐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不是她不會裝,那是有些人還不配她此番動作。
大人哪見了這樣的情形,一個賽一個的可憐,這叫他如何是好,早知就不答應那人的請求了,
他清了清嗓,喝聲道,“此案疑點重重,那就……”
“且慢——”
一道男聲打斷了還未說完的話,
來人身着月白色華服,面容俊美,高大的身影引得在場女子止不住的嬌羞,那是一張極為可惡的臉,至少江凝初是這麼認為的。
“陸大人,您怎麼來了,也不叫人提前通報一聲,”那官員突然眉開眼笑,湊上前去,好生巴結,極像一隻沙皮狗,
這件事本也就是商人的之間的事,算是下等,處事的官員自然品級不高。
江父雖然性子懦弱,但對于這種阿谀奉承的也是沒什麼好臉色看,江凝初便是繼承這一點,衆人都在低頭默默膜拜這位大人物時,她是把脖子擡得更高了,哪怕身高不夠,依舊是用下巴看人,
細長的脖頸露出來,高傲得像一隻黑天鵝,在人群中十分打眼,緻使陸明清一眼就看到了她,随之露出不滿的情緒,
“不過是路過看看朱大人你工作得怎樣了,不過照這麼看,似乎是不大好啊。”
姓朱的官員聞言冒出一身冷汗,眼神閃忽,話語間都是試探,“小人辦事不力,還望大人指點一二,”
天知道這姓陸的是什麼意思,一聲不吭殺過來就算了,還在這兒指指點點,偏自己官兒小,人微言輕,說什麼都是錯的,還得看他臉色。
陸明清任兵部要職,與京兆府那是八杆子隻能打出一個屁的關系,此番前來,算是越界了,可這又有什麼辦法,上京城内,強者為王,人家是權貴,他一個小官隻能聽命行事。
陸明清越過那官員,擡腳走上堂上,似是猶豫了一會兒,想了想,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問道,
“朱大人繼續,本官在一旁聽着就可,”
姓朱的伸手摸了一把額前的汗珠,回道座位上,剛要開口,
“此案,可有物證?”
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之事看看的嗎?
“有,”
“可有人證?”
“也有,”
“那還等什麼,依朱大人的能力這還判斷不了嗎?”
男人冷冷的聲音傳來,語氣中帶着譏諷,和幾分看笑話的意味。
這下,朱大人算是明白陸明清的意思了,草草兩句,走個過場,說到底還是要定了江凝初的罪,他突然有點同情這小娘子了,惹誰不好,一個商人怎麼就與貴族相駁了呢?
朱大人官階小,江陸兩家秘辛是無從得之,更别提他也不知道江家不僅從商還從政,隻當是個敢于從商的女強人,眼底透出悲憫之意,躊躇幾下,終是開口道,
“念你是初犯,又是無意為之,未傷及姓名,令你繳納五千貫銀錢,再簽字畫押,張貼到城門告示上去,以示懲戒,”
說完,還用他那一雙綠豆小眼看看旁人的臉色,男人眼神玩味,嘴角勾起一抹笑,他覺得是應該滿意的吧,讓人向前遞上文書,
上京城對商賈嚴苛,畢竟在這繁華之地,每日流水般進賬,罰款起來也是毫不手軟。
江凝初聽到這話簡直是氣笑了,五千貫也許不算多,可這事傳出去,損失的可就不止區區五千貫,陸明清有備而來,怎麼可能就這樣輕輕放過自己,
這種人,得不到的就要毀掉,也不知是安得什麼心,她沒形象的在心裡啐了一口,
“大人要是強逼着人認罪,我也無法子了,隻待将我屍身好好打點送回江家,”
江凝初收回哭唧唧的可憐樣兒,挺直腰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頗有女中豪傑的氣質,
她隻想先緩緩,最好是能仔細查查,與于仆婦幾人說上話,以及故意潑髒水的李倩,更是要問清楚她的目的,不能就如此過了。
朱大人沒有江凝初那般的處事不驚,面對這要打要殺的還是有些腿軟,沒見過大場面,不然也就不會一把年紀了,還隻得這麼個不起眼的小官了。
“我想這京兆府有的是讓人認罪的法子,實在不行就送去大理寺,相必不出一日此案也就了解了,”
陸明清幽幽開口,右手随意的撣了撣衣服上的褶皺,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江凝初此時已是怒火中燒,一雙美眸中映着男人的身影,想要将人撕碎,卑鄙,無恥。
“大人,這……不合規矩吧,”大理寺那是什麼地方,吃人不吐骨頭,這些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進去了,哪用得着一日,就是半日也是多了,他素日裡吃齋念佛,可不想做這害人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