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江凝初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滇城合作、春日宴會、馬球解圍,這一切的一切似乎早就昭示出了某種意思,可她卻不知為何不敢輕易相信。
江凝初深吸一口氣,“世子通情達理,念着我這一點微弱情分施以援手,不勝感激,”
“江娘子可莫要将我當個傻的,”謝宥珩一把攬起江凝初的肩頭,眼神凝視,
“菩薩也有度量,何況凡人,從前的種種,到現在你還看不出我的心思?”
謝宥珩大手禁锢住江凝初的身體,任她如何退縮不得,像是要将她層層剝開,看個徹徹底底。
“世子爺此話怎講?我聽不明白,”江凝初執拗地撇開頭,避開那火熱的視線,不痛不癢道。
她焉能不知?不過是從前的教訓讓她心生嫌隙,情愛二字,輕易碰不得,動辄引火自焚。
“好,既然你如此說,那我就換個問法,你對我是何種心思?”謝宥珩看向面前女子的側顔,明明是極力忍耐着,堅韌中不失風骨,又想狠狠地懲罰她一番,自己幸苦将人救了出來,她倒好,将自己戲弄于鼓掌之間,故而掌中力度加重了幾分。
江凝初突然感覺雙肩又是一陣疼痛,接着聽道男人口中說出來的話,心下一驚,
謝宥珩莫不是瘋了,今日一切所為都俨然不像他往日作風,說此放蕩之言,行不羁之事,着實令人膽寒。
江凝初故作痛苦的樣子,“世子還請慎言,您弄疼我了,”
聞言,謝宥珩松了力度,江凝初便三兩下掙脫開來,退後幾步。
“世子此番救我,我銘記于心,來日必當報答,至于世子今日所言,我不能回答,”
江凝初說着,瞥見謝宥珩臉色并無異常,不過也好不到哪裡去,
“世子今日也累了,不如早些歇息,我就不打擾了,這就回房。”
未免再出什麼不對,江凝初一邊說着一邊就緩慢向門口挪去,待最後一個字落地,便已不見了人影。
謝宥珩自是将這一切收于眼中,最後還為一笑,神情淡漠,卻并不失光彩。
她還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江凝初頭也不回的逃竄出了謝宥珩所在的房間,繞過幾重金碧輝煌的遊廊,回到自己的房間,白洛正彎腰收拾打掃屋内待一切,白芷則是靠在門框上,雙目呆滞,見到江凝初的身影後變如同貓見了耗子,火急火燎迎了上來。
“娘子回來啦!左右不過兩步路的功夫,怎的這樣晚?”
白洛聽見動靜也放下手中的動作,出門來見,
對上兩人期待的目光,江凝初想起剛才的情形,不知從何說起。
“謝世子詢問了有關劫匪的事,本是要早些回來的,我看着這園中景色不錯,流連其中了,”
“那是自然,這住處裡最好的院子可就是娘子你這處呢,世子特地為您留的,吩咐我們好好收拾,昨個兒還提前送來了好多物什,”白芷滔滔不絕地講着。
“娘子,這手是何時傷的,您怎麼還自己上藥了呢?碰着該怎麼辦,”一直站在一旁的白洛突的看見了江凝初手腕上鮮紅的傷痕,不由得皺起眉頭來問到。
門口三人面面相觑,兩人是見到了江凝初大難過後平安歸來的欣喜,而江凝初本人則是心猿意馬。
江凝初此刻内心是真真切切無語到了,要不是白洛白芷是自己人,她可險些要以為她們是謝宥珩派來的人了,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傷而已,犯不着擔心,你家娘子我多日奔波,險些喪命,這還沒進門就被你們問犯人一般對待,還不快些讓我休息片刻,”
這下白洛白芷二人連忙一左一右攙扶着江凝初進屋,又開啟問詢模式。
“娘子這些天可沒餓着吧?要不奴婢去廚房取些果子來?”
“娘子衣裙都髒了,奴婢去尋一套新的衣物來,服侍您沐浴,”
二人叽叽喳喳不消停,江凝初隻覺那股胸中悶氣久難消去,反而還有加重之意,
“好好好,都好,”江凝初出聲道,“你們安排我是最放心的,”江凝初凝眸看着二人,漆黑的眸子中是化不開的溫柔。
白洛白芷見了這模樣,險些要哭了出來,終究隻是紅了眼眶,低聲應是。
滇城自本朝收于版圖之上,民風受中原漢人影響,卻也保留其部分特點,民風開放,許多名族聚集于這西南第一城,好不熱鬧。